深夜寂静,漫漫长夜,屋里的烛灯还在静悄悄地燃着。
晏行墨帮她换好干净的衣衫后,瞧着明知意还在迷迷糊糊地睡着,只是嘴里在喃喃细语,却听不清楚。
门外的甘棠端了碗熬好的药,敲了敲房门,得到应许后才低着头进来。
“放好候着。”
“是。”甘棠悄悄抬了一眼见小姐还没有醒,只好忍住内心的担忧再次退出去。
屋内,晏行墨见她似醒非醒的模样,终究还是唤了她。本来脑子还迷迷糊糊的明知意,似是断断续续做了些片段的梦,可又好像听见有人在唤她,这才渐渐有了意识。
等她睁开有些厚重的眼皮,在烛灯的映照下,双眸懵懵地跟晏行墨对视,“殿下…”
“认出来了?”晏行墨一直盯着她,见人醒了,这才轻轻扬唇。
明知意刚醒来,还有些不知所以,见太子在她闺房,有些错愕不已,“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你高烧了,先喝药吧。”说着,晏行墨将一旁熬好的药拿了过来,温度正合适,递到她嘴边示意她配合喝药。
明知意乖巧地喝着太子喂的药,只是汤药十分苦涩,不过一会她就深皱着眉头,双眼水汪汪地看着他。烛灯下的太子,鼻梁高挺,脸廓菱角分明,眉眼带着从未见过的柔和。
这一刻,明知意心里既有愧疚,又有感,还有丝丝不知名的悸。今日被太子搭救已是万分感激,没成想,深夜了还要让他来此奔波伺候她。
喂好了药,晏行墨轻扶着她躺回去,“你躺会,睡着了孤再走。”
“殿下,您赶快去歇息吧,有甘棠伺候着。”见他揉了揉高挺的鼻梁,明知意知道太子今天也下了水,夜里还为她这么折腾,怕是身子会熬不住。
晏行墨轻睨着她,道,“无妨。若不想睡,孤陪你睡。”
明知意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小脸一热立马钻进棉被里,再不敢跟他言语。
瞧着她怯怯的小模样,晏行墨不再挑逗,扯下盖头的棉被给她盖好腋下。
喝完了药,明知意很快又重新陷入困倦里,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晏行墨见她睡眠安稳后
才起身离开,随即恢复了神情淡漠的神情,吩咐甘棠好生伺候。
***
自太子突降了黎府,黎丞相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很快,黎丞相有心打听,就知晓了明知意当晚起了高烧之事,当即意识到这事怕是不妙,搞不好已经惹怒了太子。
念头一转,便立刻安排将黎蕙兰带上,再次起身去趟东宫。
东宫内,昌垣已经将查好的来龙去脉禀告晏行墨。晏行墨一边听着,眉头紧锁,脸上的阴沉一点点加深,气氛变得更加压抑,空气仿佛像是凝固了一般。
门外有人敲门,福叔的声音穿了过来:“殿下,黎丞相和黎小姐说要见您,已在殿里候着了。”
“来得正好。”
语气中的怒气一听,福叔就顿了一下,太子这是心情非常不好了。心里默默为一会要来拜见的二人祈祷一下。
正堂里,黎丞相一见到太子走过来,便拉着黎蕙兰跪下:“殿下,小女生辰宴惹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下官家教不严,还请殿下恕罪。”
“你说说,孤应如何治罪?”晏行墨坐在上首,眼睛未看向地上跪着的二人。
“下官已经将划船的家丁押下等殿下发落,小女也有错,不该玩闹至此,已带过来给殿下认错。”说完,黎丞相瞪向一旁跪着的黎蕙兰,“还不谢罪。”
黎蕙兰本来还沉浸在见到太子的喜悦当中,不时偷眼瞄看,见一向疼爱她的父亲如此严厉呵斥她,瞬间摆正了神色,“蕙兰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