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把对张仁的烦恼暂时抛在脑后,直奔周郎中家。
刚进周郎中家院中,就看见周娘子拿着笤帚追打着周郎中,嘴里碾压式的大骂道:“我告没告诉过你?以后不准用松针顶账,这上百斤松针又是咋回事?”
顺着周娘子指的方向,香菱成功看见了卸在院子一角的一堆松针。
不用问,肯定又是周郎中心软,让谁家用松针顶账了。
香菱忙上前道:“周郎中,有人要买你的松针酒了!”
这一句话,胜过了千百句劝架的话,周郎中和周娘子同时看向香菱,异口同声道:”谁要买?买多少?”
两口子火辣辣的目光,香菱觉得自己马上要被烧着了,连忙答道:“是杨筹办,让送一百坛松针酒到陵裕关,老价格不变。”
静,针落可闻的静!
周娘子的脸立即笑成了菊花,扔下了笤帚,语气温柔道:“老头子,你昨天不是说想吃鱼吗?你等着,我马上让儿媳妇去买两条啊,一条清蒸、一条红烧.......”
周郎中的小腰竿立即挺直了,肃着脸道:“再买一条鱼熬汤!我现在就去送酒,回来刚好吃热烀的,给香菱加副筷子!!!”
周娘子点头如捣蒜,连连答道 :“那还用你说,香菱就是咱的贵人,少不了她的.......”
周郎中对药庐方向道:“三子,别躲了,快搬酒,咱去军营送酒!!一百坛!!”
这句话喊的中气十足,可以看出来周郎中的自信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了。
香菱强忍住笑,对周郎中道:“周郎中,那日我看你药庐的家具即简洁又结实,我想问下是哪个工匠给您做的,我家最近要搬家,需要定做不少家具。”
周郎中大手一挥,信心十足道:“这事好办,你先跟我去陵裕关送酒;然后我陪你直接进城订家具,有我跟着,郭木匠不敢多要工钱,而且保证活儿细。”
这倒是省去不少麻烦,香菱立马帮着三子搬酒坛子。
整整装了一车厢,一层摞一层,足足摞了三层,每层中间隔木板保持平衡。
装了酒,车厢里就不能坐人了。
三子和周郎中坐在车辕上,为了容得下香菱,最后把车厢的车门卸了,香菱窝在车框下狭小的空间里,看着好不可怜。
等行驶到陵裕关关隘的时候,香菱的腰都快弯折了,赶紧下来伸伸腰,活动活动身子。
陵裕关关隘,远远看见前面就是巍峨耸立的关墙,高愈三四十米,上面有齿形的垛口,影影绰绰有兵将在上面行走。
香菱所处的位置,是军营的正中间地带,离关墙距离只有四五十米距离。
很快,营门大兵通传了筹办处的兵将,把他们领了进来。
外人是不能入军备库的,贾小六让大兵把松针酒搬下来登记入册入库,周郎中、香菱和三子,三个人只能眼睁睁的站在离军需库二十米开外等着。
一队人马由营外进来,马上的杨卿玥在见到香菱之后,脸色大变,本能的抬眼看向城墙上垛口处,果然看见一抹墨蓝色的身影。
杨卿玥对一队十人巡逻的小兵怒道:”谁让女子进军营的?”
营兵被训斥得懵逼了,以前军营是不准女人进营,但自从王督军来了以来,天天流水的女子往里送,有两个得心的妓子,甚至像小妾似的常留军中,伺侯着督军起居,大将军都没说什么,大家都以为这个禁令取消了。
巡逻的兵将要去赶人,杨卿玥黑着脸道:“不用了,你们全去帮忙搬酒,把车赶紧倒出来。”
杨卿玥飞身下马,走到周郎中和香菱身前,背对着城墙垛口处,挡住香菱看向垛口的视线,阴沉脸道:“以后不准你到关隘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