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忧心忡忡地坐到了书桌前,提着笔,墨汁顺着毛笔在雪白的宣城纸上落下一个溅开的墨点。
是谁?
最近她宫中多出的宫人实在是太多,她一时间也没有思绪。
不,或许她还是能有一些猜想的。
卫燕是父皇派过来的,父皇现在又对阿阳所在是谭家有着说不出的恶意,阮清更是不敢问是否是她所书。
卫燕本就是父皇特意安排过来的,她必是有她的使命,便是多会一些也不离奇。
思索到这,卫燕的嫌疑忽就增大了。
可转念一想,阮清忽觉得似乎父皇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掩饰过他要对谭家动手的意思。
种种迹象都是父皇主动袒露在自己面前,若父皇稍微隐晦些,她根本揣测不到如今这般多。
父皇……或许在某种意义上对她也是有一点信任的。
心顿时被苦瓜汁液泡得生寒。
些许的注定被辜负的信任。
阮清叹了一口气,问卫燕:“这些多出来的是你替我抄的吗?”
既然父皇都不屑遮掩这些,卫燕想必也是不会瞒自己的。
卫燕疑惑地看了眼阮清手上的诗稿,这才发现诗稿好像多了很多,卫燕下意识就觉得是宫中哪个小宫女想着在公主面前露脸代写的,再看看阮清并不愉悦的脸色,估计那小宫女也没想到居然弄巧成拙。
卫燕赶紧道:“回公主,不是奴婢,大概是宫中哪个小宫女私下动了公主的东西,奴婢这就去查。”
不是卫燕,阮
清略有些惊奇,又把诗稿翻了翻,其中有一篇署名萧纲的采莲曲是她只抄写了一半的。
她抄写着:晚日照空矶,采莲承晚晖。风起湖难渡,莲多采未稀。
那人便在后面接道:棹动芙蓉落,船移白鹭飞。荷丝傍绕腕,菱角远牵衣。
前后接着,字迹清丽利落,任是谁都看不出这出自两人之手。
阮清顿了顿,忽又忆起似乎这篇诗不是在她桌面这些诗书集中的有的,只是她在抄书的时候忽然想起有这么一首诗才加进去的。
看来那人之前也是看过这诗的,才能同自己一般默出。
这并不需要多高的才学,但是单单蒙一个凑巧,未免也太难。
阮清没有瞧不起她这宫中宫女学问的意思,但是大部分宫女真的只要做到识字会写便可,每日活计便已经足够辛苦,再过分研习诗书不是太过钟情诗书,便是想进一步或是想登天。
阮清吩咐卫燕道:“你去查查,悄悄查出来后,找个由头把那宫女打发到宫外去,别为难,找个轻省的活就是。”
若那宫女别有想法还是离自己远着些为好,可若那宫女是真喜欢诗书,倒也是一片赤诚,寻个轻活计,也算全了她心思,更有闲暇享受诗趣。
卫燕颔首,保证不会打草惊蛇。
这事简单,她就查查谁今日干的事少便能排出大半的人了,抄这么多可是费时不少。
卫燕研墨,阮清提笔静心书写。
待到日在天边露了一线
光的时候,宫人前来禀报新的侍卫队长前来上任,请示阮清是否需要见,还是就让人在殿外守着。
阮清喜应道:“让谭侍卫进来。”
按照阿阳倦怠的性子,又仗着家室不错,往常都是不到用午膳的时间都不会出现,怎么今日这般早就上职啦?
宫人为难道:“来的不是谭侍卫,那侍卫说自己姓水,公主可要见见。”
阮清皱眉道:“那就不见了,怕是走错了路,让个人带着他去葳蕤宫。”
水景铄呆着这,阿阳来了见到碍眼。
宫人还想再说什么,卫燕瞧着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