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四妃之一的威严:“都退下!管好自己的嘴,别出去胡说八道,本宫再不得势,也不至于连自己宫里人都奈何不了!”
宫人内侍们听得心头一惊,歇了各类心思,低头退了出去。
常德妃这才转向常昭媛,流泪道:“姐姐!前朝已经亡了,你我的生母都成了泉下之人,再去想从前那些事情还有什么意义?亡国之人漂泊无根,却有着前朝血统,这是多么的招人忌讳,你我入宫为妃,不就是为了保全常家血脉,不至于被新朝连根拔起吗?宫门深锁,等闲见不到亲眷,只你我二人血脉相连,相依为命,彼此依靠都来不及,又何必相互猜忌?”
常昭媛不想这个自己一向看不上的妹妹竟会说出这样一席话来,心下且羞且惭,又不肯表露出来,只别过头去,冷冷道:“假惺惺!”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也希望姐姐你能往心里记。”
常德妃用手帕拭泪,规劝道:“咱们陛下不是个糊涂人,即便是糊涂过,现在也都改了。皇太子已经立了,等闲不会更改。退一步讲,即便真是更改,你我前朝之人,难道就能成为储君之母?皇后娘娘是个贤惠人,咱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总能安安稳稳的当个太妃,给常家些许庇护,全了进宫时候的想法。若是皇天庇佑,能添个一儿半女,将来有个依靠,更是幸甚之事……”
常昭媛冷笑道:“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不会的,”常德妃看她颇有心灰意冷之态,便劝道:“陛下只是将你降为朝媛,仍旧是九嫔之一,并没有废为庶人。他若真是狠心,大可以令你迁出正殿,另去别处居住,让你继续留在这儿,无非是想着有我在这儿,咱们姐妹俩彼此照应。”
常昭媛心头一酸,不觉落下泪来。
常德妃拉着她的手,温柔道:“三个月而已,很快就过去了,皇后娘娘温良敦厚,不会刻意为难你的,至于陛下……”
她略微顿了顿,方才继续道:“我观当今天子近来的动作,颇有明君之态,若非实在犯了他的忌讳,也不会太过无情,姐姐年轻美貌,只要吸取教训,总能再得宠的。”
常昭媛泪眼里看着这个自己一直瞧不上的妹妹,心思几转,最后终于叹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
常淑妃越过皇后、因着内侍宫人被投入掖庭狱一事向皇帝求情而被废去淑妃之位,降为昭媛,这事着实是警醒了许多宫嫔,尤其是秦氏被打入冷宫之后一直蠢蠢欲动的那几个,刚刚有些躁动迹象的后宫,瞬间又安寂下去。
苗皇后并非量小善妒之人,长子做了皇太子,次子也茁壮成长,她有皇帝的信重,也有强盛的娘家,没理由惴惴不安,容不下宫妃和庶子庶女们。
常昭媛禁足满三月,随常德妃一起往凤仪宫去请安,她也没有为难,和颜悦色的寒暄了几句,不叫人觉得难堪。
常昭媛错愕之余,又有些心悦诚服,倒真的安分下来,不再生事了。
朝局平稳,海晏河清,高祖再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有一处美中不足——直到现在,他都没找到那个罪该万死的驸马。
至于玉佩的事情,苗皇后也专门去查了,最后却是一点踪迹都没找到。
事情没得到确定,他心里边总是存着个疑影,不甚安乐。
既然找不到罪魁祸首,那高祖便决定先下手为强,切断将来那种不幸发生的可能性,往苗皇后宫里去歇息的时候,便说:“儿子倒没什么,皮实,长成之后封王到宫外去,吃不到什么苦,倒是女孩儿,得多用点心,好生教养她们。”
苗皇后听得不明所以:“陛下的意思是?”
“既是皇家公主,金枝玉叶,便该有公主的威仪,别叫人轻看了。在宫里边尊贵,将来嫁出去也别叫她们受委屈,”高祖说到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