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人的离开,藤萝花败,随风零落。寒风乍起,卷起一地残败。花叶相间,却倔强的不肯离去,零落成泥碾作尘。而看着这一切一点点消散的那双眼睛,流出了一抹凉意,带着一丝难过与不舍闭上了。
“你终于醒了。”善听见沈书睁开眼,激动的跑到她跟前,“你要是再不醒来,我们都快回到冥府了。”
沈书这才注意到他们似乎已经不在那片空白之中了,而是在一棵古树之下。沈书一惊,仔细辨认后才意识到并不是自己梦里的那棵,转而问身侧的善听,“这是何处?”
“是青萝的埋葬处。”回答她的是南焐。
沈书看不出南焐此时是怎样的一个的心境,但是她能感觉到一抹忧伤盘旋在他们周围。
“这里便是困住她的地方。”南焐盯着树下那块无字的墓碑,淡淡的说道。
沈书不解,但是此时又不敢直接问南焐,于是只好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善听。
善听被这突如其来的期待吓了一跳,转而看了眼南焐的神色,传音告诉沈书,“这里就是那段空白的记忆,在你醒来之前我们抓住了梦魔,但是抓住他的同时,我们也被带入了新的梦境。这个梦境就是莫烨那段空白的记忆,梦魔将那段记忆作为梦境给吃了,但是他无法消化,所以一直留在他的身体里。他在食你的梦时,被主人抓住,他逃不掉便将我们都拉入了那段记忆。”
“简而言之就是,我们现在是在梦魔的身体里?”沈书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善听只能无奈的点点头,他总不能说是自家主人想要知道这段记忆的强烈意愿才让梦魔有机可乘的。
老树安静的立在那里,孤独而深邃,守护着一隅的墓碑。突然寒鸦惊叫,眼前的场景突然来到玉关城内,莫烨一人一马出现在城门口,三天的期限已到,今日她便是来取莫清的城主之位的,可是等在城头的并没有莫家人,而是一群老弱病残的妇孺。
莫烨看了一眼城墙之上跪着的人,冷冷的笑了笑,莫清还真是摸准了命脉,料定自己不会对这些妇孺出手。
“将军,我们现在要冲进去吗?”身后赶来的副将看着城楼上的情况,似乎有些有犹豫。
莫烨看了眼几十丈外整齐划一的将士,都是刀口舔血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是此刻,他们的眼中并没有战意,就如同此刻的莫烨。
这么些年来,对于莫清的手段,莫烨还是见识了不少,眼见的这一计苦肉计她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想过和见到是两回事,因为她分明看见那群人中很多都是当年命丧将军府的孩子的家人,杀人诛心,向来是莫清的做事风格。对于这一点莫烨确实是自叹弗如的,沙场征战这么多年,兵书也熟读了不少,独独这攻心之术没有学好。
看见莫烨示意撤退的手势,成千上万的将士似乎都松了一口气。只是大批兵马撤退后,他们的将军死死地盯着写着的玉关城的牌匾,“嗖”一箭破空,牌匾应声碎裂。
身边的副将看出了她的不甘心,但是他并没有说话,生怕自家将军更改好不容易下的决定。
莫烨似乎也看出了副将的心思,将手中的长弓丢给副将,转而策马而去。
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几年不来,昔日种下的几根竹子已经长成的一片竹林,旁边的小溪也成了一道河,没有蹲下身的拔除了坟头的几株杂草,看着被风霜侵蚀得有些模糊的墓碑,手指抚过字迹的一笔一划,留下一道道猩红的血迹。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能为你报仇,你一定在怪我?”擦干净了墓碑,随手又拿起一壶酒,斟了两杯,一杯搁在坟前,一杯自己饮。喝完一杯觉得不过瘾,又斟了第二杯。这么多年在外面,她一直是滴酒未沾,因为时刻都要保持警惕,都是刀口舔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