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幸灾乐祸的笑骂声中,莫少义来到了业障幻境外沿,一脸痛惜地扶起了张根,责备道:“张师弟,方才是怎么回事?闯关之时,你却三心二意,东张西望,这简直是自取灭亡!”
张根无奈地苦笑,须臾,才小声回道:“莫师兄有所不知,方才阵法中的一幕,实在是不可思议。小弟是因为看到了掌门大小姐被凤鸣廷公子仗剑追杀,一急之下,所以才乱了方寸!”
“什么?”张根这一番话,把莫少义吓了个面如土色。莫少义知道这“业障幻境”中产生的幻相,绝非空穴来风,而是出自自家的心魔,和未来的种种揭示,其中的奥妙深不可测,一言难尽。于是急忙制止张根道:“切莫乱说,这话要是传到凤公子耳朵里,必将引来杀身之祸,恐怕连你的小命也保不住!”
“啊——”张根被吓得打了一个寒噤,赶快闭上了嘴巴,再不敢提这些了,任凭讥诮嘲讽的笑骂,在身后此起彼伏。
“哈哈哈,这死没出息,真是把玉璇阁的脸,把秦玄英公子的脸都丢光了——”
“何止是把玉璇阁的脸,把我们整个星月宗的脸都丢光了!这样的无能之辈,竟然也混入了星月宗,真是我等弟子的耻辱!”
……
“弟子张根,过来说话!”
在同门的笑骂声中,张根正茫然不知所措,忽听不远处的秦玄英冷冷地喝斥道,不由心里一紧,快步跑到了秦玄英面前。
作为玉璇阁的师尊,门下弟子如此不堪,无论如何,也打的是师尊的脸!此时,秦玄英一张粉雕玉琢的脸,已如锅铁一般。
其实,虽然与凤鸣廷同为内门弟子,秦玄英却并非险恶之徒,他虽然名誉上是玉璇阁的师尊,但一年之中,大多时日都在星月书院之外修行,亲自调教弟子的机会极少,不过寥寥数日而已。
如张根这样初入门的弟子,都由同门师兄来授业和调教。但玉璇阁那伙子弟子,受了凤鸣廷的暗中唆使,哪有人管张根的死活!然而,这些内幕,秦玄英却并不晓得。身为师尊,秦玄英只看结果,不问过程,因之怒发冲冠,气不打一处来!
张根心惊胆战地来到师尊面前,吓得头也不敢抬,只听秦玄英老气横秋地问道:“你何时来到星月宗?进入宗门这些时日以来,都学了些什么,快快向本公子道来!”
按理说,秦玄英身为玉璇阁师尊,在张根面前应该自称“为师”才对。可是,他却自称“本公子”,可见张根实在是太丢人了,已经不屑于让他自称师尊,也不拿张根当玉璇阁的弟子看了。
“回师尊的话,小的进入宗门已近两年,无奈天资愚钝,学道不精,还望师尊恕罪!”当着几位同门师兄的面,张根当然不敢说出真情,只好拿此话支唔道。
“什么,进入宗门已近两年,却如此低劣,这在我星月宗,真是旷古罕有,奇耻大辱!”张根此语一出,不仅让秦玄英勃然大怒,也让站在秦玄英身后的岳独秀和凤鸣凰大失所望。
秦玄英又怒道:“既然进入本宗已近两年,于本宗道术,都有何领悟,说来本公子听听!”
武考法考连连失利,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这文考直接就开了场,张根慌忙道:“回师尊,因小的天资实在愚钝,所以本门师兄都视小的如朽木顽石,没人愿意搭理小的,更何谈授业传道?这些时日以来,小的只是照着《无名天书》来修持!”
“无名天书?”秦玄英听得莫名其妙,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本来是天机阁那些执事弟子为糊弄张根,而编造出的鬼话,没想到张根却当了真,如实地回答了秦玄英。难怪秦玄英会觉得莫名其妙。
“那好,就把这什、什、什么——对,就把这无名天书中所说的奥义,解析给本公子听听!”秦玄英捺着脾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