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副尚书归西之后,就埋葬在了本乡地脊山老龙岭上,他老伴年年都从京城来上坟。有一年清明节,尚书夫人带领家小再次来到老龙岭,没料到一阵狂风刮过,从树林里跳出一只斑斓猛虎,吓得全家人跑的跑,躲的躲,只剩下老夫人一个人喂了老虎。
事发后,尚书家举办丧事,但却连老夫人的一块骨头也没找到。估计老虎是饿极了,居然没嫌她人老肉柴,吃了个干干净净。家里人没办法,只好花重金请能人,刻了个木头傀儡,与老尚书合葬在一起。
据说,那木头傀儡雕刻得栩栩如生,五官与脏腑全是活的,还请画工描得神采奕奕,与生前一般无二。
张根回想起这些,才相信这些原来不是传说。同时,假设自己昨夜如果没有及时跑出来,未知自己现在是在坟墓里头,还是坟墓外面?这么一想,又想起那吊铜钱,不觉将手伸时怀里摸索,拿出来一瞅,钱还是钱,但已经变成了一串黄纸钱。赶快扔到草丛里去,看都不敢再看了。
到下午些的时候,地脊峰已经越来越近。这会儿的张根又觉得饥渴难忍。好在远远看见山坡上有一处篱笆茅屋,心里不禁一喜,自言自语道:“这里真有户人家,看来,这就是修仙者的家了!老天保佑,给我一条生路,这次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正七上八下地祷告着,没料到上方山路上拐出一个人,背着背篓,手里拿着药锄,远远的问:“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大胆,一个人跪到这荒山野岭来,也不怕父母亲着急?”
张根闻言吃了一惊,看着那人走近了,心里更加震惊不已,上前捉住那人的手说:“哎呀,原来是何先生,这几年不见,原来是躲进深山来修仙了呀!”
这人也吃了一惊,上下打量着张根:“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能认得我?”
张根欢喜得像见到了亲人一样:“何先生,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城里算命的张铁嘴的孙子张根呀!”
“原来是根儿,”何先生点着头,拿手比划着说:“难怪认不出你,当年我出走时你才这么高,现在比我还高了,怎么认得出?”
何先生说着,一面带领张根向茅屋起来。
……
原来,这何先生是城里的一位教书先生,自张根记事起,就借在土地庙里教着几个孩子,勉强能过个温饱的日子。没想到的是,自从孙子建升天的事情轰动以后,何先生就再没有教学生的心思了,他从旧书摊上买了几本讲炼丹、导引和修真之类的书,没日没夜的研究,声称自己要做个高人。
结果呢,做了高人之后,害得那帮孩子们,从此再也不背诵“子曰诗云”,而是改成了“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之类的。这么一闹,就吓得家长再不敢让他带孩子了。
后来,何先生穷得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只好在街坊上骗人求生,逢人就说:“我和你分什么彼此,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前段日子,王小年和二胖那伙恶少,合伙搜光了张根身上所有的钱之后,还得意的对张根说:“不要哭啦,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分什么彼此!”
这么无耻的行为,其实就是跟何先生学的。
但张根怎么也想不到,消失了几年的何先生,竟然躲进地脊峰来了。这几年来,张根只知道卖油条的刘二肉、文具店的毛老板和卖布料的王大婶等人,一提起何先生,莫不是咬牙切齿的,骂何先生是骗子无赖!于是,他晓得何先生赊了人家几年的账,然后玩起了人间蒸发。至于何先生的去向,这几年却是一无所知。
一路上,何先生听说了张根的种种遭遇后,不免叹息着说:“孩子,这人世上的事情,其实如白驹过隙一般,你也不必太在意,只有修仙才是永恒的。等你有一天修成了神仙,什么功名富贵,世态冷暖根本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