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县官不耐烦地敲着桌子说:“罢了罢了,实在跪不下去,那就坐在地上回话!审了多少年案子,初次遇到这么个怪人!”
看着张根盘腿坐在地上,县官没好气的问:“你姓甚名谁,何方人氏,父母何人,快快报与本官!”
说罢,看到张根嘴巴张得跟二货一样,又给瘦子使眼色。瘦子赶忙和颜悦色的传话:“老爷问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父母叫什么?”
张根睡醒了一般,立马回道:“回大人,我叫张根,自小就跟着算命的爷爷到处乱跑,从来没见过父母长什么样。爷爷死后,我就一个人流浪,有时上山打柴换口饭吃!”
县官听了叹息一声:“说说昨天的事情!你们昨天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东西,以致于折损了二十多条人命,这可是本县多年来的大案重案。如你提供的线索能够捕获本案凶犯,本官定会重赏你,让你今后衣食无忧,住有住处,吃穿用度不用发愁,还会送你到官学中读书学礼。怎么样,你好好想想!”
张根低下头寻思了一会,抬头看着县官,有些黯然神伤:“老爷,昨天下午王家少爷带人把我抓到郊外,然后打我,还要抢我的小铃铛……”
说着,揸起胳膊摇了摇,又揭起衣裳将肚子上的淤青露出来让大家看,“我不给他们铃铛,他们就不停地打我,王家少爷还拿小刀割我的手。后来我给他们打晕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说到这里,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爷爷活着的时候留下好多钱,够我生活好多年的,可是全让王少爷他们抢了去,那可是爷爷省吃俭用的血汗钱,是我活命的钱!爷爷为了养活我,求着给别人算命,不知求了多少人才存下的钱呀!”
县官和衙役们,被张根一席话说得直摇头,县官正不知再问些什么,忽听见外面嘈嘈杂杂的,刹时,一群人洪水一样涌进大堂内,又哭又喊的,吓得张根慌忙起身躲在一旁。
“青天大老爷呀,你可要为小人做主呀!小人三门守着一个后人,平日里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好吃好喝当祖宗一样供着,没承想遭了这么大的横祸,这叫我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啊!我的青天大老爷,你可不能放过凶手,放过那个挨千刀的凶手呀!”
说话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小老头,眼泪鼻涕流了满襟,边说边不住地磕头,捣蒜一样。
小老头才说罢,旁边的胖妇人接着放开声大嚎:“二胖呀,我苦命的二胖呀!昨天你还吃了三大碗干饭、六个馒头的呀,怎么今天你就连老娘都不要了,你就走了呀。我的青天大老爷,你可要为民妇做主呀,我家二胖吃得比牛还结实,怎么能说没就没了,这是哪个千刀万剐的干的呀!”
胖妇人三哭两哭,突然又想起什么,转身捶打起身旁的男人:“都是你个千刀的,平日里做生意大称进小称出,尽干了坑人蒙人讹人的事,连亲兄弟姐妹也不放过,现在遭报应了!你赔我的二胖,你赔我的二胖!”
那男人也举起巴掌,狠狠往自己脸上搧个不停,同时声泪俱下:“我错了,我错了,只要二胖能回来,我把骗来的钱全部分给穷人,我给菩萨重塑个金身,只要我的二胖能回来!”
堂下正乱得不可开交,一条脸上带刀疤的汉子突然指着张根大喝一声:“别人都死了,凭什么偏偏你活着!?”
张根一看,说话的是泼痞丁野猪,城里头出了名的狠角色。他儿子丁小野猪,一直是王小年的狗腿子,这次数他死得最难看,脑浆给摔了一地,连鼻子眼睛都看不清楚了。
听丁野猪这么一提醒,众人纷纷把矛头指向张根,七嘴八舌地喊到:“对,凭什么就他活着?”
“难不成他跟凶手有交情?”
“青天大老爷,千万别放他走,我看这小子最可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