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兰拧了下眉,点头。
“方木兰!”方母倏地站起来,面容扭曲地大吼一声。“教你的都教到狗肚子里去了!有那挣钱的机会,你不给家里,你给林小草一个外人?”
“我说呢,她怎么会有钱退回彩礼,那可是一百块,眼也不眨地就拿了出来。”方母说着说着,看着她目光全是恨铁不成钢。
说她胳膊肘往外拐,宁愿给外人也不给家里,把她臭骂一顿。
方木兰听着难听,想直接怼回去。转了转眼珠,她改变策略,上前去按着方母坐下,动作娴熟地给她按肩膀。“我也是怕妈辛苦啊!”
“你不知道开饭店多辛苦,起早摸黑的,从早上六七点就要起来去准备,忙到晚上天黑才空闲下来。”做菜煮面,天儿热还要在火边,经常烤的汗如雨下。
虽是能挣钱,但全是辛苦钱。
她边帮方母捏肩,边说开饭店的不宜,遇到多少多少事,还有其中危险。并把小草救了她和国祥的事给说了,劫匪闯进门那次,要不是有小草,她和国祥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
母亲的满腔怒气渐渐被她安抚,不在生气。“做菜做饭能有啥辛苦,在家种地不也辛苦。”
她说家里分到的地,从开春到秋收,一年四季都有事干,不忙着点还做不完。
开饭店,那就只用饭店里炒菜,不下地不背锄头不找柴,能有多辛苦。
方木兰:“……”她竟无法反驳。
“那妈你要去吗?”她问,饭店现在人手少,就算毛婆婆和林二婶在,人手也不够。
方母琢磨了一下,“地里土豆快收了,过不久包谷也要收,哪有时间去。”她瞪起眼,和女儿说话的态度语气,却没刚才硬。
“就算小草救了你,你帮她也够多。这恩情也报了,”她拉着女儿语重心长的说,不能让小草一人看店,万一她吞钱怎么办?只有家人值得信任,不要太信任外人。
方木兰嘴上应下,答应得很好。
十一点,二嫂和大姐洗衣服回来晾着,做午饭吃了,就得赶紧回J市。
方木玲和大丫都没啥衣服,就两件破得不能再破,不同碎布缝起来的衣服。
三哥叫了村长家马车,把她们送到镇上坐车地点。
走之前,方木兰给方母拿了五十块,“这一走,可能过年才回来,也许过年都回不来,这点钱妈你拿着应急。家里有事,可以到镇上发电报,到深海后,我会写信把地址告诉家里。”
她叮嘱了几句,坐上马车。
方家人站在村路边,送几人远去。
到达地点,刚好赶上班车。方家姐弟都是第一次坐班车,方木正还好,好奇的东张西望,在车里走来走去。
方木玲却靠在窗边,脸色发白,中午吃的食物,全都吐出来。
“好点了吗?”方木兰也是首次见到坐车反应这么大的人,在大姐晕车好久,都吐了后,才想起酸的东西可以止晕。赶紧把带着的酸萝卜拿出来给大姐吃一个。
方木玲没有胃口,在晃晃荡荡的车中,努力吃了半个酸萝卜。
闭着眼靠在椅子上,拍着胸口。
倒是大丫,一点不晕车,扒在椅子上担忧地瞧着母亲。
“还,还是难受!”方木玲揪着心口,嘴巴里全是酸苦。
方木兰头疼地帮她轻拍着后背,“这才走了两三小时,一半路都没走到。”
“我没事,我在坚持坚持!”
“不舒服一定要说,再走一下我和师傅商量下,停几分钟你下车透透气!”
方木玲点头。
就这样一路晕车,到J市时,已是傍晚时分,天还没黑,却正是黄昏。
车站一如往常拥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