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心里万般辛酸铺天盖地袭来,将她胸中充斥得满满的,夺眶的眼泪洗刷过脸上的血迹,留下明显的两道泪痕,她嘴唇颤抖地哽道:“我一直都在觉得害怕,直到此时,才终于不怕了。”</p>
江词手臂一揽,将妹妹抱入怀中。</p>
死去的人来不及告别,活着的人顾不上庆幸。</p>
这片战场,兵戈铁马过后,只剩满目枯索萧寂。</p>
青年满身杀伐之气,拥住她时,却十分温柔。</p>
江意眨了眨眼,枕在他怀里,恍惚回到从前,不论她孤单还是害怕的时候,哥哥总是这般哄着她。</p>
青年顺着她的后背安抚她,道:“不怕了,不怕了。”</p>
她再也忍不住,顷刻泪如雨下。</p>
后来她埋头在江词怀里,肆无忌惮地嚎啕大哭。</p>
从没有人知道,在这之前她在担惊受怕些什么。</p>
也从没有人知道,这一刻她又是怎样的劫后余生之感。</p>
什么都无暇去想,她只想大哭一场。</p>
镇西侯率先听见女儿的哭声,随即才看见了江意。连忙就纵马赶过来。</p>
镇西侯抹了把脏脏的脸,心慌慌道:“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伤着了啊?”</p>
江词拍着她后背,道:“她是吓着了。”</p>
镇西侯吁道:“看吧,叫你不要来,非得要来,知道害怕了吧。”</p>
江意抬起头,双目通红垂泪,回头瞪着镇西侯,凶狠道:“江重烈!我叫你不要进,那你怎么非得要进!”</p>
镇西侯觉得,这女儿凶起来的时候可真凶。</p>
方才就是凭着这股子凶劲儿射杀了敌军首领和山上的乱军守将。</p>
镇西侯一边觉得她不该涉入险境,一边却不得不承认,这次她确实是立了大功一件。</p>
镇西侯被女儿凶得都没了脾气,道:“原本大军在谷外止步,我听你的呢,也没打算进,结果不是遭了叛军的道儿么。”说着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又道,“这些回头再说,眼下先出去,老子还得去将那伙乱贼给收拾了。”</p>
江意很快将情绪收拾好,知道此地不宜耽搁,也不宜久叙。</p>
只不过先前她骑的马不知去哪儿了,江词正准备叫江意上他的马,此时苏薄后一步上来,勒马,勘勘在她跟前停下,微微弯下身,朝她伸出手。</p>
江意看着那只手,有些怔愣,她又看了一眼后面跟上的诸多将士,最终还是将手放在他的手上,忽视了她父兄的眼神和表情,由苏薄拉她上自己的马,将她紧紧箍在怀里。</p>
当时镇西侯和江词双双眼神古怪地盯着苏薄。</p>
最终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