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有陈词一人,莫轩和丝雨已经走了很久。陈词低着头,抬起手,拿起身前锦盒里的东西,一点点的看。
最上面摆着的是一把桃木梳子,不由得她想到,他为她梳头发的画面。然后是那把,在皇宫离开时,被她落下的匕首。
还有第一次见面时,她穿的那件淡紫色的纱裙。这里面每一件东西,每拿出来一瞬,都好像,有一段故事一般。
锦盒最底层摆着的是,一本黑皮书,她抬起手,把它拿出来。想到这好像是那次去秋神庙在高燕房中找到的一本东西。
她翻了翻,里面依旧一片空白。此时陈词的眼中泪水已经打转好久,泪水不可避免的落下去,打湿了翻开的纸张。
房门“嘎吱”一声响,陈词抬眼去看,见盛执景走了进来。
昏暗光线里,他身形挺拔,脸上表情很淡,可那双狭长的眼眸深处,却像是亮晶晶的星星般,有光亮。
陈词缓缓别开眼,咬了下唇。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盛执景走上前来,隔着一小段距离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空气沉默着,两人都不说话。
良久后。
陈词眼眸微微一动,说了一句:“是我误会你了。我道歉,”
盛执景眼眸暗了暗:“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道歉。”
他这么做的真实目的,她那么聪明,会不知道吗。陈词一直都不曾抬头,所有的情绪,都掩在下面,他看不清。
陈词眼睫颤了颤,她咬了咬唇,道:
“我们从一开始,立场就不同,还请盛将军高抬贵手放我离开吧,留在这里,只让我无地自容。”
她是必须要离开的,无论是他们的立场,还是以后他们要面对的局势。另外她又知道了范昱竟然和噬魂兵有关联,她也是要回去查清楚的。
“立场?”盛执景问,“你什么立场,一定要与我为敌的立场?”
陈词没有答话。
盛执景:“如果我不放你离开呢。你会怎么做,逃离我?”
他的声音里面夹杂着怒意,但即使这样却仍旧没有冲她发火。
陈词依旧没有答话。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以为她不会回答了,她却开口说:“你说过,如果我想走,不会把我囚在身边。”
“在我身边,就让你这么难过吗,像是囚禁?”盛执景轻笑了一下,语气中仿佛带着无奈和自嘲。
陈词眼前被泪水朦胧的仿佛,都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她抬手擦了擦。垂下眸子,忽然身体怔了怔。
她看到,身前摆着的那本翻开的黑皮书,书页不知何时被她的眼泪打湿。有字迹慢慢显现出来。
“长生”上面写着这两个字。
忽然间她记起,在秋神庙的暗室中,去找解药时,看到的那瓶白瓷瓶一样的东西,那上面也写着这样两个字。
陈词眨了眨眼,忽的抬起了头,环视屋内,她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水盆。如果事情真的是她想的那样的话,那她手底下这本书,应该触碰到水,就会显现出来字迹。
陈词掀开床上的被褥,落脚就要下床,久未沾地,她差点摔倒在地上。
盛执景注意到立刻向前,一把揽住她的腰:“你要做什么?”
他脸色很难看,眉心紧紧蹙着。
陈词缓过神来,也顾不得其他了,把手里的书递到他面前:“你看,这上面的东西。”
她递上来那本没有字迹的黑皮书,只不过不同的是,这次上面显示着一星半点的字迹。
盛执景接过那本书,瞧了一会儿,忽的明白她下床的用意,他没说话,直接一个弯腰,把陈词抱了起来,然后放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