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我感到很震惊,难道她真的睡在棺材里吗?
顺着这个问题,我不禁猜想,老太太究竟是人是鬼?
刚才搀扶她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温热了,应该是个大活人。
可一个大活人为什么躺在棺材里睡觉?心里不膈应吗?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棺材,看到里面铺着一层被褥,上面绣着凤穿牡丹花纹,花团锦簇很是漂亮。
仔细一看中间还有个寿字,不由地有点慌,这分明是入殓用的物品。
顺着被褥向上看,居然还有一个绣花的元宝枕。
所谓元宝枕是指两头翘,中间凹的款式。
这种造型的枕头看上去十分美观,但在实际使用过程中很不舒服。
当人的脑袋躺在上面的时候,它就像一个卡槽,将后脑勺紧紧咬住,左右翻身都困难。
所以,元宝枕大多是给死人入殓使用的器物。
眼下不论枕头还是被褥,都是死人使用的器物,这让我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
我转过身看向老奶奶,只见她点燃了一根红蜡烛,蜡烛上面缠绕着龙凤纹,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古代结婚用的喜烛。
借助昏暗的灯光,我再次打量房间内的陈设。
突然,一张精雕细琢的梳妆台映入了眼帘,正中央摆着一面不大的镜子,上面的水银有些脱落,使得老奶奶的面容无法全部照在里面。
老奶奶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胭脂粉,慢悠悠地往脸上涂抹。
我瞅了瞅那盒胭脂,外壳有点像民国的风格。
老奶奶到底什么路子?怎么还有民国的胭脂,如果她每天都用一些,那盒小小的胭脂根本留不到今天。
可刚才看的时候,居然还有多半盒。
“奶奶,你这盒胭脂真漂亮,哪里买的?”我嘴上问胭脂,眼神却在打量老奶奶的反应。
只见老奶奶嘴角荡起一丝笑意:“这是我二十岁那年在桃花坞买的,是不是很漂亮!”
我惊得目瞪口呆,这特么是一句漂不漂亮的问题吗?
刚才您老人家告诉大伙一百岁了,现在又说胭脂是二十岁时买的,合着一盒胭脂用了八十年,还剩多半盒呢!
如果老奶奶说的属实,那就是胭脂出了问题。
可从款式来看,应该是民国那会儿的,因此老奶奶说的应该没错。
“漂亮得很,您老人家晚上睡哪里?”我这句话属于明知故问,以便确定老奶奶是不是真的睡棺材?
老奶奶随手指了指棺材,嘀咕道:“家里人都没了,只剩下我一个老不死的,躺在棺材壳子里睡觉踏实,省得死了以后没人埋。”
这句话真是凄凉且无奈,一个大活人为了防止自己意外离世,索性以棺为床,这种事不是应该发生在兵荒马乱的年月吗?
我将手中的七节鞭握紧,以便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村里还有其他人吗?”我缓缓向门外移步,房间的气氛让我感到压抑。
“都走了,走了……”老奶奶对着镜子涂抹胭脂,眨眼的工夫脸颊变得红润许多。
跳动的烛光将老奶奶面容映衬得十分诡异,我看了几眼迅速退出屋子。
刘悦然迎上来问道:“摸清楚情况了吗?”
我苦笑着摇头:“别提啦,更加疑惑了,我现在都有点拿不准,老奶奶是人是鬼了?”
“我去会会她!女人对女人好聊。”刘悦然迈开腿进了屋,我想拦但没拦住。
我掏出一支烟点燃,抽了几大口,才发现黑疤不见了踪影。
“疤叔……”我刚扯开嗓子喊了俩字,便把剩下的话咽到肚里,生怕惊到了屋里的老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