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逍所言也并非是虚,多年来,梅逍看着苏珽从进了武阳就开始与罗逸打,一直打到现在。当初,苏珽少不经事,罗逸年轻气盛,打起来也算正常。但现在,一个是名满天下的江湖侠客,一个是万人之上的一派至尊,再打下去损害的可就是门派的利益了。
苏珽也知道自己说的话过于重了,只好尴尬道,“师兄,对不起,我方才的话有些重了。”
罗逸轻叹一声,捻了捻自己花白的胡须,“你也是一片好心,但武阳的规矩不能变,就让他留下参加下一届的大比吧。胜了自可出山。”
罗逸接着道,“你们从建康回来,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师弟先带着杨闲住你那里,我会尽快为他安排住处。”
苏珽点点头,“好,师弟告退。”
杨闲也跟着苏珽出去了。梅逍却没有走,他了解师傅,同样也了解苏珽,他们都是为了武阳好,只是性格实在是大不相同,注定成不了和和睦睦的师兄弟。
梅逍道,“师傅,你早就想好了要收下杨闲吧。”
罗逸无奈一笑,“不然还能怎样?让天下人看我武阳的笑话?苏珽那小子早就知道我会收下杨闲,他太了解我了。”
“你们打了这么多年,打出了些什么?”,梅逍继续道:“还不是武阳越打越好,你们俩的关系越打越差?”
罗逸斜瞥了梅逍一眼,“小孩子懂什么?同门师兄弟怎么会关系差?”
梅逍:“……”
距离下一次的出山大比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虽然罗逸早已经为杨闲分配了住处,但杨闲只是去看了看,并没有搬过去,他一直与苏珽住在一起,每天听到鸡鸣便起床练剑,待到星辉漫天才休息。
练剑期间,只要一有空,杨闲总是带着葫芦去正殿找罗逸,每次都要在里面待上很久才出来,有的弟子在杨闲走后去见掌门,都奇怪掌门做了什么,脸为什么那么红?
这自然是杨闲做的好事,自从知道罗逸喜欢喝酒,杨闲就对买酒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今天买一壶,明天买一壶,最后杨闲自己一滴也没喝,几乎全进了罗逸的肚子。
由于年关将近,梅逍与苏珽也没有立即离开武阳,而是留在武阳,打算和大家过一个团圆年。
武阳弟子大多是官府收容的孤儿或武阳弟子们捡来的流浪儿,还有一部分是慕武阳殿的名来投武阳殿习学武艺的,所以,过年的时候,大部分的武阳弟子都会在山上和大家一起过年。
武阳的年也存在于梅逍与苏珽的记忆里,那是武阳殿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在外历练的弟子们都会在年关之前赶回来,整个武阳山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老一辈的师叔师伯都会给小辈弟子包上一个大红包,在这里,梅逍与苏珽还有其他所有武阳弟子都能体会到家的温暖。
在他们心中,武阳不仅仅是一个门派,更是这些曾经无家可归的人赖以生存的第二个家。所以,千年以来,武阳殿的凝聚力之强不是其他几个以家族为中心的门派可以比的。
到年底,武阳山上才下起了第一场雪。
山上树木的落叶早铺满了武阳山的各处,树上光秃秃的。雪花一朵朵飘下,为光秃秃的树枝添上了一些十分可爱的点缀,雪花一片片落在枝头,像是为树枝盖了一层温暖的被子,山上也是一片雪白,站在正殿前向山下望去,入眼皆是一片静谧的白,这个时候的武阳山安静而柔软,像是一个温柔的母亲,等待着她孩子们的归来。
转眼见,时间已经到了腊月,这一日,杨闲练剑完毕,带着一身汗水回到苏珽的屋子里,苏珽叫住他,“小闲,从明天开始不要练了,跟着你梅逍师兄去看看武阳山吧。你也歇歇,好好过个年。”
杨闲答应着,“好!”
一进腊月,武阳殿的各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