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潜无德无能,一不能为家父复仇,二不能为天下百姓扫除奸佞,却是无颜以对郎君此等褒奖。”
李潜告了声罪,便不愿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牵扯,告罪了一声便要离开。
他之所以拥有如此背景,却甘愿隐居南郑城中,屡次被征辟却都托病不出的原因,可不就是因为自己祖父和父亲的遭遇吗?
说来也是悲催。
他的祖父李固,为太尉之时,因为不同意立桓帝刘志为帝,被大将军梁冀所构陷诬杀,同时下发海捕文书杀了他的大伯二伯,仅留了父亲李燮躲藏于酒店做佣人才逃过一死。
而等梁冀被诛,他的父亲李燮逢天下大赦,后又举孝廉出身,至出任安平相,悲催的事情就再一次发生了。黄巾之乱时安平国被灭,李燮上书认为安平王刘续守国不称职,不该让其复国,最后却落得诽谤宗室的罪名,被送入左校做苦工。
这祖父两辈接连的遭遇,算是让李潜认清了朝堂的黑暗,便多次婉拒了汉中太守的征辟,从不曾去赴任。
刘茂虽不知道他这些遭遇,却能体会他的失落。
不过简单的几句交谈,还有从对方的举止之中,刘茂已然看出对方是深藏不露的一个大才,如果能够把他招揽到手下,自己的汉中,大规划有贾诩,政务大可交给这李潜嘛。
刘茂当即出言挽留道:“李家主,我曾听闻,‘峣峣者易缺,皎皎者易污。’《阳春》之曲,和者必寡;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何以尊祖父能以此言劝慰邟乡侯入仕为国,李家主却失了这份担当?”
李潜一窒,半晌说不出话来。
刘茂说的这句话,正是他的祖父李固当时劝黄琼入仕所说的,这个时候刘茂又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当真是有些讽刺啊!
可是他这一生蹉跎到如今,闲云野鹤一般早已习惯了,又岂是刘茂三言两语能够劝得动的。
“郎君,李潜只是一介白身,不需郎君如此相激,李潜这便带上子侄们离开,不再打扰郎君游玩的雅兴了,还望郎君恕罪。”
李潜这边说完便冲着刘茂拱了下手,也不等刘茂出言挽留,直接就带上那个阿福,向着山坡上的烧烤堆走去,然后又训斥了那些个少年少女一番,各自回了马车便走了。
刘茂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再出言阻拦。
他看的出来。
这个李潜其实与他的祖父和父亲完全是一个德行的,说好听点叫刚直不阿,说难听点就是犟脾气,认准的东西就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看着对方渐渐走远,刘茂也没了继续烧烤的兴致,命令亲兵们收拾了一应物事,这便拍马赶回了南郑城中。
今天与李潜的一番对话,即刺激到了李潜,其实也刺激到了他刘茂。
想那李固与李燮是何等的正直,却最终都屡遭挫折,甚至落得含冤而死的下场,岂能不让人惋惜。
回到太守府,刘宝已经等了他许久。
“郎君,您可算回来了,您需要的匠人已经找好了。”
“哦,现在在哪里?”
“安排在偏院,正在准备些物料。”
刘茂很满意,点了点头道:“很好,宝儿办事越来越老练了,这便带三哥去看看。”
听到刘茂的夸奖,刘宝的眼睛泛着光,显得很是兴奋。
“三哥随我来。”
刘宝一边在前开路,一边招了招手,示意护卫在附近的亲兵一同跟上。
到了偏院,刘茂就看到在这处小小的院落里面,两个匠人正各自拿着几块上号的玉料原石在打磨,想来那便是准备雕刻印玺所用的物料了。
“郎君来了,你二人还不快快上前见礼?!”
刘宝走在前面,见那两个工匠好似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