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互送礼物是约定俗成的。但是衣物这些东西太过隐私,为了避嫌,双方都很默契,通常不会送这样的礼物。
世子领差事领得早,有时给天子办事需要离京好几个月。也许是去的地方多了,世子很喜欢给她捎些小东西。但是从来没有送过这种东西。
过于轻狂了,与世子一贯温和的作风很是不同。
阿瑶在王氏那里受了委屈,世子跟着就送了更好的礼。
这也太巧了。
阿瑶有些犹疑地看着两个丫鬟,都是从小跟着她长大的…
也许是家里的下人嘴不严,在外边漏了口风。
阿瑶看着这件裙子,样式确实好看,但颜色有些亮了,她很少穿这么张扬的颜色,“收起来。”
拂冬笑着把裙子收进柜子里。
知夏犹豫一会,见主子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只好暗示道:“送东西的小太监还在外面候着呢,主子有什么话要交代吗?”
阿瑶冲她笑了笑,“多赏他些银两。”
见主子没有要给世子递话的意思,知夏无奈,只好先退出去了。
阿瑶穿了件淡绿色的交领宽袖上衣,下身一条百褶流花襦裙,头戴一根简单的玉簪,就起身去王氏的院子。
夜里天气凉爽些,阿瑶耽误了些时间,紧赶慢赶还是出了些汗。
急匆匆地进了王氏的静尘院,就见院子里露天席地地摆了两个大桌。
下人拿了扇子守在一旁,桌上摆了些不易醉的花酒,两个长辈坐一个桌子,剩下的小辈坐一个桌子。
家宴没那么多规矩,阿瑶来时几人已经吃起来了。
一张圆桌能坐六个人,冯清雅坐在冯璟喻的边上
,旁边是埋头苦吃的冯子源,正正好还剩一个位置,阿瑶便提着裙摆要坐下。
圆凳在光滑的地砖上往后打滑,阿瑶提着裙摆不好稳住圆凳,拂冬放好主子一些小零碎的东西就要伺候主子坐下。
一旁突然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圆凳。
阿瑶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就坐下去了。尾椎传来一阵异样的触感,阿瑶一愣,整个人都僵住了,那只手快速地收了回去。
阿瑶反应过来后,脸蹭的一下变得通红,半晌才低头呐呐道:“谢谢阿兄。”
即便是她的兄长,两人也不是能随意接触的年纪,更何况还是本就不太熟悉的庶兄。阿瑶有些懊恼地抿了抿唇,小梨涡也若隐若现,她今天怎么这么浮躁。
一旁的庶兄好似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见女孩脸红得厉害,像是羞恼至极,冯久知有些抱歉地把手收到了背后。
虽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但阿瑶很快就开始专心用饭了。白天热,她没什么胃口,到现在确实有些饿了。
桌上都是些清爽小菜,吃起来也非常可口。院子里温度比京城低些,阿瑶听着蝉鸣声,动作优雅地用了整整一碗饭。
一旁的冯子骊忽然揪了揪她的衣裳,有些害羞道:“大姐姐,我想吃栗子糕。”
小姑娘生得十分可爱,说话还有些奶声奶气。平常跟着三叔三婶走南闯北,和阿瑶也不太熟悉。
阿瑶爱怜地摸摸她的头,“子骊坐好,姐姐帮你夹。”
小姑娘乖巧地点头。
阿瑶取了公筷给她夹栗子糕,她坐手抬起袖子,右手伸出去夹了块栗子糕。
少女露出一小节手腕,上面带着只白玉镯子,从冯久知的面前伸过去。
冯久知下意识地盯着看了两秒才撇开了眼神,余光却看见了少女提着衣袖的左手。
一团显眼的青紫,在白雪似的肌肤上显得格外丑陋。
冯久知拧眉,好像是他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