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点了点头,只让焦嬷嬷陪着,自己牵了梅若彤的手往正厅里走。
大姑娘林庭瑶一直微笑着站在老太太身后,这时候也忙往旁边让了让。
梅若彤其实早就发现林庭瑶在偷看她的手腕,却只装着不知道,等到跟着老太太走了几步后,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林庭瑶微笑道:
“表姐,我刚才忘了一件事。今天在宫里,秦国公主看到了您送我的镯子,她十分喜欢。”
说到这里,梅若彤不再多说,反而是看向了大太太。
世人都知道皇后无子,三十多岁了才生了一个女儿,就是受尽了帝后宠爱的公主李斓曦,一出生就以国字封了公主。
大太太会意,忙笑着说:
“看看我,也把这事给忘了,公主十分喜欢那镯子上的琉璃,彤儿就把那镯子送给了公主。彤儿心善,还特意说了这镯子是你前天刚送给她的。”
大太太说到这里,脸上更是荣光,有些感激地看着老太太说:
“母亲,皇后娘娘为此夸了瑶儿友爱姊妹,还特意给了瑶儿一份赏赐。”
林庭瑶的脸色越来越白,额头上有密集的细微汗珠渗出来。
只不过天已经黑透,众人又都正在高兴,除了梅若彤和二太太,竟是没有别人发现林庭瑶的异常。
梅若彤知道其中原因,只当做什么也没看到,跟着老太太回了福寿堂歇息。
二太太自然什么也不会说,回到玲珑阁后和二老爷咬了一阵耳朵,却也猜不出个所以然。
福寿堂里,老太太是无论如何也不舍得放梅若彤回去。两个人歇下后,老太太抚摸着梅若彤柔顺的头发轻声说:
“外人只看到了你的荣光,外祖母却知道你必定十分艰难辛苦,你是个不爱诉说的孩子,反倒容易被人误会是过分清高。”
梅若彤无声地把头往老太太的胸口又靠近了些,表示承认了老太太的话。
老太太叹了口气,渐渐的又有些更咽:
“你母亲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她若是地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梅若彤抬起头,眼睛里没有半点泪意,只冷冷地说:
“要想让母亲瞑目,只有给她报了枉死的仇。李玉珊和梅家,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老太太心里一惊,打了个哆嗦说:
“你,你是怀疑……”
梅若彤无声地冷笑了一下说:
“从今天起,我这个人想必就能值些钱了,李玉珊和我的好父亲、好祖母又怎会甘心只白白看着?且不用急,等他们找来了,再一笔一笔的算账。”
老太太泪如雨下,抱着梅若彤低声哭道:
“你这孩子,这些年得是受了多少的苦啊?”
梅若彤没有泪,只轻轻抚摸着老太太的肩膀安慰她。苦都是真正的那个梅若彤承受了,而她有义务替那可怜的母女二人报仇。
林庭瑶跟着大太太去墨兰苑,一路上紧张的几乎闭过气去。大太太浑然未决,还高兴地让人把皇后的赏赐拿出来给林庭瑶看。
林庭瑶欲哭无泪,却不敢跟自己的母亲透露一个字,只干笑着问:
“母亲,公主真的很喜欢那镯子?即刻就戴上了?”
“当然是啊,公主还不到十岁,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纪,喜欢那镯子,即刻就戴上了,到我们回来的时候她还戴着呢。”
林庭瑶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说:
“母亲这一天也累了,您先歇息,我们明天还要去给祖母请安,表妹那里也轻慢不得。”
大太太心疼女儿,只当林庭瑶等候一天劳累了心神,也不敢耽误,忙吩咐悦灵扶了林庭瑶回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