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湾村里头,徐家是后面搬来的,自俆章曾祖时落得户,和同样几家后来的都住在村尾,徐家算是来的最早的一匹,住在玉带河的下游。
虽在村尾,可距离村里也不远,傅云生又没有刻意隐藏踪迹。
而且这种事情你就算是想藏也藏不住,不一会儿附近的邻居便听着动静都凑了过来,没一会儿徐家二房的二哥儿徐青禄打死了人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大湾村。
左邻右舍们对于傅云生带回来的这个消息,却都不怎么相信,甚至还有一个傅氏族人,按辈分来说该是傅云生的婶婶的老妇人,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傅云生。
徐青禄是什么样子,左邻右舍都清楚的很,平日里虽然有些莽撞,不似徐青福稳重,也不如徐青山机灵,可也是个性子和善的,怎会打死人。
妇人们在屋里帮着安慰几个妯娌,忙里忙外,男人们则随着徐老爷子一道往城里赶,大多都是青壮,有几个还挑了几根顺手的木棍,都有婴儿手臂粗细,做了火把,浩浩荡荡的往镇上赶。
······
朦胧之中,俆章好似听到了许多嘈杂的声音,身边似乎有人进进出出,隐约间似乎听到什么杀人,什么偿命,还有些哭泣声,可惜意识实在是模糊,听不真切。
幽幽醒来之时,俆章只觉得脑子一片混沌,眼皮子刚动了动,睫毛轻颤,觉得眼前有些朦胧,外边的嘈杂声已然绝了,只有极低的啜泣声说话安慰声混做了一块,还没等他看清周围环境,便觉得脑子一阵刺痛,无数陌生的记忆纷至沓来,一股脑的都塞进他那个小小的脑袋里头。
刚刚恢复几分意识的俆章,再次成功的昏了过去。
········
脑海之中,两个不同的记忆交缠不休。
等到俆章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是清晨时分,带着几分金黄色泽的朝阳撒入院中。
俆章只觉得口干舌燥,下意识的就喊着“水!水!水!”。
还未完全醒转,便觉得干燥的唇边触及了某个冰凉的事物,还来不及多想,一股清冽的甘泉入了口中,俆章的喉咙贪婪的上下涌动着,吞咽着口中的甘泉。
不过十岁的少年虽然尚未长出喉结,只能看到喉咙上下鼓动。
“章哥儿慢点喝儿,别着急!”
一个十分温柔的声音传入俆章耳中,就如同江南的细雨微风那般轻柔,还带着莫名的亲切感和依赖感。
眼帘徐徐睁开,周遭光影还有些朦胧,一个古代妇人打扮的女子正坐在床边,拿着个调羹和陶碗,一调羹一调羹的舀着碗中的水送入自己口中。
“阿娘!”
“热!”
几乎是本能,俆章下意识的便喊了出来,同时抬手扯开衣襟。
阳光从窗外散入屋内,正好照在床上,有几束阳光则落在俆章的身上。
妇人放下手中的调羹和碗,伸手在俆章的额头摸了摸,然后又握住俆章的小手,把他扯开的衣襟整理好了,才柔声说道:“章哥儿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俆章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感受着手腕上妇人手心传来的温热,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多岁,荆钗布裙,面容清秀,皮肤略有几分黝黑的妇人,不由得脱口而出:“阿娘,我饿了!”
这话刚一出口,俆章自己也愣住了,眼前的妇人一身古代穿着,布裙荆钗,未着粉黛,面容倒是颇为清秀,只是有些偏黑,可是和他老娘却截然不同。
妇人柔柔笑着,拍了拍俆章的手背,柔柔笑着说:“好,章哥儿且等着,灶上还有粥,阿娘这就去给你取!”
说罢便笑着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松了口气。
俆章看着妇人离去,无奈的摇了摇头,吸收了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