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儿啊,我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我总觉得你现在做的事……有点像是故意在和老太太过不去。”
大伯母用委婉的语气说着直接的话。
“我和老太太又没什么恩怨,怎么可能和老太太过不去?”
“那……你该不会是和我过不去吧?自从你到我这大房来,我对你还不错,你该不会是为了让老太太对我不满,所以才这么做的吧?”
大伯母虽然是个比较温和的人,不过也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大伯母在钱家这么多年,能一直深受老太太的喜爱,除了为人处世让人挑不出理来之外,也因为她算是个心机颇深的人。
只不过大伯母比她那个婆婆聪明,就算有心机,也只会藏在心底,不会表现得那么明显。
不过她为人谨慎也是真的,明明已经开始怀疑她了,但也没有直接说什么,而是客客气气地询问,态度真是好到家了。
“大伯母您别误会,我当然不是和您过不去。幸亏有您收留了我,不然我现在打底还和我婆婆吵架呢,我婆婆也必定还在虐待我,那苦日子我真是过够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几天反倒是你那个婆婆,正看着我的笑话。虽然这也没什么,我也不怕被她看笑话,但我就是搞不清你的心思。你到底想帮我们大房,还是想继续帮你那个婆婆?”
今天大伯母就是让她把话说清楚了,表个态。
“大伯母,其实……其实我想离开这里。”
既然大伯母让她实话实说,那她也没打算再隐瞒了。
既然她都已经决定站在大伯母那边,自己也总得表个决心,好让大伯母信任她。
“离开?可是你离开这还能去哪儿?之前听你说,你是跟着尼姑庵里的师父们长大的,但后来因为瘟疫,就只剩下了你一个……还是说你还有什么亲戚在世?”
“其实没有了。”
“既然都没有了,那你就算离开这,还能去什么地方?更何况你是钱进的妻子……”
“可是钱进现在都不在了。而且我们也只是拜堂成亲,空有夫妻之名,并没有夫妻之实。”
林氏很为难地说:“固然如此,但那你也已经是钱家的人了啊。我虽然也心疼你命苦,刚成亲就做了寡妇,但这既然已经拜了堂,又怎能说不算数就不算数?”
“可我的丈夫都死了,我还年轻,难道我还要守寡一辈子吗?而且我和钱进认识的时间也不长,我们的感情甚至都还没培养起来,我就要为一个等同于陌生人的人守寡?”
“可当初是他带你回来的,那个时候你也没反抗,你不是愿意嫁给他的吗?既然你不愿意,你为何要跟他一起回来?”
“因为他当时救了我,他说让我帮他一个忙,就是让我嫁给他。我那时候孤苦无依,我很感激他对我的帮助,所以就答应了,可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如果只是报恩,那这个代价也太大了。”
林氏是个很传统的女人,对于陈洁儿说的这些话,林氏并不支持。
“孩子,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你当时既然是为了报恩,那你就应该从一而终地坚持下去。钱进现在不在了,你是他的妻子,你应该替他尽孝。”
“可婆婆对我并不满意,我在二房每天受她的折磨。我倒是想侍奉她,她根本不给我机会,只会打我、折磨我,您觉得我受折磨就是尽孝吗?”
林氏叹了口气,默默地摇了摇头。
“更何况我现在人在您这,我是要和您联起手来对付她,那这就算尽孝了?您只是不希望我留在二房多帮他们分家产,但如果我离开,对您来说应该也没有什么影响吧?”
“我说的可不止这个,我说的是作为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