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夏日的下午六点多钟,太阳还在西天,天空大亮,公园里依旧有很多游人。陈小果就和孙建军一直,沿着公园的林荫道向前走着。陈小果就说,建军,你肚子里,怎么就有那么多故事,而且讲出来,都还好听?
孙建军说,美女,我给你说过,我们开出租车的,一天十几个小时在车上,每天都要拉到几十拨不同的乘客,每天和几十拨不同的男女打交道,也算是阅人无数,故事能不多吗?我说过,开过一个出租车,肚子里的故事,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陈小果说,我们女人,有的,真的是在生活中受尽委曲,委曲求全,又无处诉说,只好在半夜三更跑到荒郊野外,去自我放松一下。比如,我们店里,有一个女的,是我招来,跟着我卖奶粉的。她有个姐姐,也在鹅城打工,三天两头来我店里,找姐姐借钱,借了又不还,过几天再借,你说这都过的啥日子呀。
孙建军说,那肯定有故事。如果一个男人女人,好吃懒做,总是想享受,只好拉一脸面,出来借钱了。陈小果说,是呀,我问过我那店员了。我的这个店员,是个小媳妇,孩子才两岁。她的姐姐,都有快四十了,孩子是个男孩,都上初中了,就在鹅城上的中学。姐姐也是乡下的,和姐夫,孩子一起,在鹅城租房子住。姐姐在一家超市打工,促销员,一个月也就两千的样子,而姐夫呢,什么也不干,来鹅城很多年了,就没有出去干过一天活,天天在家睡觉,睡够了,就出门去找个地方打麻将。
孙建军说,这男人,就没有一点担当,男人不要养家糊口吗,他天天打麻将,这个家,难道要女人来养活吗?陈小果说,就是嘛,我也问过那做妹妹的,妹妹说,姐姐就不干活,但姐夫人长得帅气,比姐姐长得好,所以,从没结婚起,姐姐一直是求着姐夫的。所以,结婚这么多年,姐夫都不肯干活,家里的吃喝拉撒睡,都是姐姐打工在支撑着,而且,姐姐天天打麻将,还输钱,输了钱,再给姐姐要,不给就骂,再不给就打,姐姐没钱,就只好出来借,同事,亲戚,朋友都借遍地了,借了再还。
孙建军说,哪里还得起呀,这一家人生活,姐姐这两千块钱都不够,姐夫还要打麻将输钱,姐姐这两千块钱的工资,根本还不上债务。陈小果说,就是嘛。妹妹给我说,这几年,姐姐在她这里都借了五六万元了,总是这样那样的借口,借了又不肯还,她老公都有意见了。但就只有这一个姐姐,不借,又怕姐姐受罪,也只好借了。
孙建军说,那姐姐女人,活得就很憋屈。这样的家庭,这样的丈夫,还有什么可留恋了,还不离婚留着过年吗?陈小果说,我也想着这姐姐怎么不离婚,离婚是最好的选择。而那妹妹说,她也给姐姐这样说过。但姐姐就是不愿意离婚。姐姐说,姐夫长得帅气,再离婚了,还哪里找得到这么好看的男人。再说了,自己马上就四十岁了,带个男孩,哪个男人敢娶?又说是为孩子着想。两个人一离婚,孩子就可怜了,就成单亲家庭,就会受罪,有个后妈或者后爸,孩子就受欺负。总之就是不能离婚。
孙建军说,就和我曾经的一个女乘客一样。那一年,一个女人坐的我车,脸都被打得肿了半边,眼都被打出血了。问她,说是老公打得。老公逼着她离婚。我问她,怎么不离婚。她就说,孩子都初中了,老公有工作,她没工作,离婚了,就没人养她了,孩子就成后妈了。其实还是离不开这男人,活该被打了。陈小果就说,你们开出租车的,果然,一天到晚,会遇到了很多不同的人和事。
孙建军说,就是嘛。今天下午,就是你刚才打电话给我,要我来公园那会儿,前几分钟,就就和一个乘客打了一架。陈不果就问,为什么要和一个乘客打架。孙建军说,不是我要打他,是他那人,就欠打,不打一次,就没有教训,不会做人。陈小果就问怎么了。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