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一会儿,一个微信群里的律师,也和江小燕联系。那人,一直在出租车群里潜水着。他也看到了江小燕发在群里的消息。他是鹅城一个律师事务所的主律师。他在微信上给我说,别怕,交警队事故大队有个追逃中队,专门办这种肇事逃逸案子。每个车在注册时,都有车主的电话地址,一查一个准。江小燕说,对方已经叫人给我说了,答应给1000块钱。律师朋友说,1000怎么行?最少给他要5000.肇事逃逸,最轻的处罚是吊销驾驶证,五年内不准再考。还要罚款,有他哭的。你不要私了。叫交警找他,他再找你,要5000他也得给。他一定是醉驾,要不不会逃跑。
江小燕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是我们公司的司机从中说和的,不能不给面子。
等到中午12点,那个早上加微信好友的出租车同行又给江小燕发来微信,说,他朋友把钱已经给他了,让她先销了案,就微信转账给我。江小燕说,放心,都是一个公司的,见了钱肯定去销案。对方说,我朋友怕给了你钱,交警队事故组再去找他。江小燕说,不会的,人不能没良心。
后来对方就把一千块钱转账给了我。江小燕说,今天是星期天,到明天,我就去交警队把案子销了。
事情到最后,圆满解决。然后江小燕就开着出租车去修车了。她不知道,修改一下车,要花多少钱。但她知道,这一千块钱,足够修车了,一半也用不了,剩下的钱,就当是精神损失费和误工费。其实车被撞了一下,昨晚上,都没有跑成车,昨晚也没睡好觉,精神损失,和误工费,肯定是有的。而且,关于误工费,每个城市的出租车出了事故,有责任的一方,是都要赔偿的。
但是,江小燕当天,没有把车开到修理厂。因为,车子走到康乐小区东门,被一女孩招手拦停了。出租车站住了,女孩拉开车门坐在副驾,对江小燕说,大姐,到南站。南站,就是高铁站。从这里到南站,打表大约十块,从前,鹅城的出租车从市区到南站,不管远近,一律四十。后来,有乘客投诉,又好像还有一次,鹅城市政府某领导坐高铁从外地回来,从高铁站打车回市区,被一出租车要了40块钱,心里老大不舒服,就给客运处打电话了。后来又多次被新闻媒体瀑光,客运处开始整治,出租车司机们有些小心翼翼了,一般就收二十。但客运处还是不愿意,要求一律打表。但大家还是一般收二十,二十五。毕竟,南站在郊区,回来放空。
江小燕对女孩说,南站,二十。女孩说,大姐你看十五行不行?反正也没有多远。看一看,女孩二十出头年纪,长发红唇,一张瓜子脸,容貌甚美。就假装不情愿地说,好,好,就全当为美女服务了。挂了挡,一踩油门,车子向南飞奔而去。
问女孩坐高铁去哪里?女孩说,去安阳,大学一个宿舍的同学结婚,去捧个场子。江小燕说,你们一般上多少礼金?女孩说,同学嘛,一般都五百,我们关系好,打算一千。小燕说那么远,还不如发个红包。女孩说,在大学,我俩关系最好,形影不离,不去不行。
然后问了女孩的工作,女孩说,鹅城工作不好找,在一家建筑单位做文员,一边上班一边考公务员。
江小燕不敢打表,因为打表,根本打不到十五块,怕女孩有意见,一直到过了老师进修学校,才将表打下。很快,南站到了,江小燕将车子开上了二站台。猛然间,她一个激凌,大脑一声轰响——站台上,停放了一辆两侧都印上了“客运稽查”字样的白色面包车,三个身穿运管制服的青年男子站在车旁,向她虎视眈眈,内中一人向我伸手拦车。
江小燕心知不好。因为公司在开安全例会时多次讲过,现在出租车去南站,一律打表收费,一分钱也不许多收。要是被客人投诉或叫运管人员查到去南站不打表的,一律扣车一周,罚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