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醒山只觉得两人夫妻多年,吴氏肯定不会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的。
微微放缓了语气,裴醒山道:
;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想来便来,不想来,便罢。
说完,自己率先朝着外头走去。
裴枭然冷哼一声,道:
;娘不必去,反正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人家有好事的时候,可从未想过咱们呢!
吴氏微微蹙眉,却是另有思量,道:
;说不定是与你们有关的事,罢了,我去听听就是。
接收到女儿不赞同的目光,吴氏安慰的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脸,颇为自豪道:
;反正有你在,莫非,他还敢把我怎么样不成?
裴枭然扁扁小嘴,很是不情愿的道:
;那娘亲你快去快回,若国公大人说的事情与咱们无关的话,咱们就不必陪他一起趟浑水了。
吴氏笑着点点头,应道:
;那是自然。
这才转身,缓缓跟着走了出去。
裴枭然立即朝着跟在一旁的桑蚕使了个眼色,桑蚕会意,悄无声息的跟了出去。
回过头来,却见无名正看着炕上的裴老太太,目光深远,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裴枭然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来戳了戳他,问道:
;你不是说你是裴老太太的故人吗?怎的不上前去打个招呼?
无名低头看她,不由扬唇一笑,调侃道:
;真是个小坏东西。
裴老太太会有今日,可是他们俩狼狈为奸的杰作。
裴枭然明知他跟裴老太太有仇,说不定两人是曾经的仇敌,还让他上前去跟裴老太太打招呼,明显是想用他来气一气裴老太太。
无名轻叹了口气,道:
;也不知她还认不认得我,我想与她单独会会,不知可否?
;可以啊,我可以帮你清场。
裴枭然左右看看,大概是怕过了病气,舞阳长公主根本没跟着进来,姨娘小姐们也都在外头陪着长公主,裴醒山又出去了,现下屋子里只剩下她的兄嫂和几名大夫。
自家兄嫂自是好说,大夫们都知道裴老太太大限已到,再医治也是徒劳,又知裴枭然身份,也愿意卖她个人情,便一起跟着暂退了出去。
待屋子里的人都走了以后,无名才抬步,缓缓行到炕边,俯视着床上形容枯槁的老人。
;朱姨娘,咱们真是好久不见了。
无名抬手,竟是将一直戴在脸上,连在裴枭然与吴氏面前都不曾摘下的半边面具,慢慢的摘了下来。
那是一张怎样奇艳俊秀的脸啊!
长眉入鬓,目若寒星,姿容清冷,如雪山一松,孤傲遗世,不屑红尘。
偏又没有别的男子那般棱角分明,眉眼之间反而透出了一股柔润秀雅,宛若天人,般般入画。
不必猜测,也知他的母亲定然也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
裴老太太听到那句‘朱姨娘’,又看到了面具下的这张脸,原本浑浊如死水般的眼睛,一下子瞳孔骤缩。
;你……你……!
她惊恐的张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前来索命的恶鬼一般,拼命挥舞着手臂,似在驱赶着对方,嘴里含糊不清的嘶喊道:
;你……你走开…&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