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京的当天晚上，一更刚过，郑成功、张煌言遵旨来到宫中。朱聿鐭在养心殿的暖阁中，一边批阅文书，一边等候他们。

    二人向朱聿鐭叩头行礼之后，坐下议事。

    郑成功和张煌言都大概猜到了朱聿鐭要和他们谈什么事情。

    朱聿鐭单刀直入，道：;延平郡王，苍水，你们说一说，对于这一回从山东渡海北上辽东，你们觉得我们还有什么考虑的不够周全。

    张煌言看向郑成功。

    郑成功笑道：;苍水大人，你是此番北上的主官，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张煌言也微笑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下官身在其中，有很多事情或许真不如王爷看得清楚。故而还请王爷赐教。

    朱聿鐭道：;大木，你在海上作战的经验比苍水要丰富，你还是指教指教他吧。

    郑成功想了想问张煌言道：;苍水先生，你的舰队上带了多少铁锅？

    ;铁锅？张煌言真的被郑成功给问得蒙了：;请问王爷这话是何意？

    郑成功道：;从山东登州去辽东，虽然我不知道有多远，但是几千里的路程向来是有的。而这一路之上，除了粮食尤为重要外，还有淡水，我知道，你一定携带了大量的淡水，但是这一回的渡海不比以往，以往是从浙江、福建沿海的岛屿上岸，就算一时间断了淡水，也能快速登岸，得到补充。可是这一回，只要你苍水开始出动，要是淡水不足，那就麻烦了。

    朱聿鐭虽然没有当过海军，但是过去他用铁碗净化过污水。就是用高温将污水煮得沸腾，然后摄取水蒸气，将水蒸气引到杯子里面，聚少成多，成为淡水，用以饮用。

    郑成功一番话惊醒了张煌言，张煌言忙躬身行礼道：;多谢王爷指点。

    朱聿鐭问张煌言道：;苍水，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张煌言道：;回禀陛下，四月即可出发。

    朱聿鐭想了想道：;不用急，秋收以后再动身最稳妥。

    郑成功道：;陛下，秋收以后，这几个月的时间，那岂不是要坐视建虏恢复元气？

    朱聿鐭道：;没关系，建虏恢复元气，我大明也在恢复元气，更何况我大明万里江山，若论恢复元气，那也是我大明比他们快。另外呀，我也想让老百姓恢复恢复。

    郑成功和张煌言其道：;陛下圣明。

    朱聿鐭特别讨厌有人单独对他说陛下圣明这四个字，但有两人以上，并且是人越多，他越坦然接受。

    朱聿鐭问道：;苍水，这三个舰队中有多少老船工？

    张煌言道：;陛下，这……我军的将士都是水战精兵，恐怕没有必要让老船工登船，再者，招募老船工也怕其中又建虏的细作啊。

    朱聿鐭端起桌上的茶水，吃了一口，道：;苍水，我军的将士确实是水战精兵，但是对于远途行船，他们恐怕都不在行啊。有老船工同船，尤其是常年在海上捕鱼的老船工同船，遇到任何情况，他们都是有能力解决的，因为他们经验丰富。方才延平郡王说的多备铁锅，不就是经验吗？

    郑成功道：;陛下所言虽然有理，但是细作也不能不防。

    朱聿鐭道：;第一，对于每个老船工，要经过严格的审核。只要他们家中过去有人在建虏当过兵，就一概不用；第二，不告诉他们我们请他们的目的地在哪里；第三，对于这批老船工要格外的优待，因为他们加入之后，两年之内，不许回家。这一点要和他们说清楚。

    进了二更，郑成功和张煌言离开，田见秀、高一功、李定国和刘文秀又进了养心殿。

    他们进养心殿的时候朱聿鐭正在吃饭。

    朱聿鐭一见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