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孙可望是联合了吴三桂,准备一起对付朱聿鐭的,可是如今吴三桂被李定国给绊住了,而自己又被似臭虫一般的高一功缠在了辰州。
他还想利用刘文秀来取朱聿鐭,问题刘文秀要自己退位,这显然是嫉妒心作祟。
孙可望这一回算是看清楚了,在利益面前,尤其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什么兄弟情义,那都是扯淡。
正当孙可望无计可施的时候,黄澍来了,尤其是那一句;大明的天就只有皇帝陛下这一个太阳了!
这一句话对孙可望的刺激太大了。
不,不是刺激,而应该是诱惑,太大的诱惑了。
让孙可望看到了自己成为正经八百的大明皇帝的机会。
孙可望为什么不利用李定国和吴三桂大战的机会,配合吴三桂一举消灭,或者是一举击溃李定国呢?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理解。
虽然他和吴三桂结盟了,但是从本质上而言,吴三桂也是他的死敌。
吴三桂和李定国厮杀,孙可望打心底里是希望李定国能胜利,最好李定国是残胜,然后他再来渔翁得利,收拾了李定国,能够逼着李定国称臣是最好了。
吴三桂刚一和李定国接仗,就派人来知会孙可望,让孙可望立刻出兵夹击李定国的。
孙可望正想坐山观虎斗,怎么可能去夹击李定国呢?
于是孙可望果断出击,攻占了李定国的中军所在的铜仁、思州,然后又占领了辰州。
这也算是对吴三桂有个交代吧。
孙可望攻打辰州除了是为了给吴三桂一个交代,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活捉朱聿鐭的机会。
从李定国现在指挥的人马就能估算得出朱聿鐭的身边有多少人。
正当孙可望被高一功缠得进退两难的时候,黄澍来了。
孙可望立刻答应黄澍的攻打邵阳城的邀请,并且答应出兵三万。
清军从东面、北面进攻邵阳;孙可望军从西面、南面进攻邵阳。
这一下,朱聿鐭算是彻底的陷入了重围之中。
清、孙联军开始没日没夜的攻打邵阳城,城上城下的火炮、火铳和弓箭猛烈的对射。
清军和孙可望军的士兵在火器以及其他远程火器的掩护下,推动撞车,扛着云梯,拼死往邵阳的城下冲了过去。
城头上的守军也不含糊,远的用炮打,近的用火铳、弓箭射,抵近城墙上,城头上已经为他们准备了勾杆、火油和石块。
经过了四天三夜的鏖战,邵阳城头已经被一层又一层鲜血糊成了酱红色,血流像淙淙小溪般顺着城墙流淌,一丈多高的城墙,在三月的月光下显得尤为阴森可怖。
火铳的扳机被鲜血浸泡得黏黏糊糊,有的火枪的扳机甚至被凝固的鲜血阻塞,扣不动了。
弓箭更是因为弓身被鲜血污染得滑不溜手,要么射不出去箭,射出去的也如同醉汉一般在空中飘摇。
守城的兵士因为连日的苦战,都变成了血人,连白森森的两排牙齿也变得血红血红。
就是朱聿鐭也是如此,并且他的左臂还被射了一箭,但是就是这样,守城的将士们依旧是人人血气蒸腾,面对城下建虏和叛军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毫不畏惧,因为他们相信只要有陛下在,陛下就一定有妙计解围。
邵阳的百姓因为朱聿鐭前番在宝庆境内大肆的抑制豪强,让他们都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实惠,比如减租减息,比如无息借得口粮和种子,所以在清、孙联军攻城的时候,邵阳的男女老幼一起出动,就是留在城中的豪富之家也被明军强迫着出来和寻常百姓一起向城头搬运滚木礌石。
到了最后,开始拆民房官署,将所有的木椽、砖头、瓦片一齐搬上城头,充做滚木礌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