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似乎并未觉察到,陆良玉这番下令有何不妥。
毕竟,按律府中侍卫应只听命于秦希泽一人。但在庄园的这几日,陆良玉进退得当,泰然自若,指挥众人。
侍卫便下意识地在心底将陆良玉的话当作了金科律令,甚至没有再征求秦希泽的意思。
直接拱了拱手,领了命,悄然无声地俯身从洞口上去了。
孙管事自是听懂了陆良玉话语中,那句“解决了”意味着什么,当下有些急了。
忙往前凑了一步,地窖昏暗,加之他本就眼神不好,当下急切地拿拐杖探向前面,解释道:
“少夫人,阿全是我看着长大的,为人最是忠厚。老朽拿自己头上的这颗脑袋担保,阿全绝对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说到此处,急得连连咳嗽,道:“他定是不放心……家中的老娘,还请少夫人……大发慈悲……饶他一命。”
老人家苦苦哀求,声音现出了几分凄凉。
这是陆良玉第一次下达这样的命令,她知道,出去的侍卫好比她手中的一把刀,执行的是她心中的杀意。
她对于可能即将有一人死去这件事,心下掠过一丝愧疚。
但经历了这么多次生死危机,她心下对于活的念头反倒越发强烈。
最重要的是,她身侧还有好不容易从阎王爷手中抢回来的秦希泽。
她不能让任何人、任何的疏忽毁了他们多日的努力。乱世不同平日,也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当下只神色冷静道:“孙管事不必着急,若他真的只是去看望家中娘亲,侍卫定不会滥杀无辜。”
孙管事便知,陆良玉话中的另一层潜台词是,若阿全有任何的不妥,便难逃一死。
一时之间,地窖内变得越发沉默,除了众人压抑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便再无他物。
陆良玉重新将头附在了秦希泽的膝上,闭上了眼,试图让自己内心平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外头一阵嘈杂声,似乎有无数的人脚在踩来踩去。
地窖中的众人纷纷警惕地睁开眼来,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
陆良玉也警惕地直起身子,细细猜测究竟有多少人闯入了庄园。
他们既然做出了逃亡的样子,还是留下了不少粮食和值钱的物件。
地板上,无数双脚来回跑动,搬动重物刺啦地板,桌椅被踢倒在地的声音,极为明显。
募地,仓库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
韩念意一个一向养在深闺中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又如何能见过这样的场面,募地一惊,本能地想要张嘴尖叫。
却被一侧早有准备的陆良玉死死捂住了口鼻,方欲从喉咙出声的尖叫声也被陆良玉一并按了回去。
暗夜中,韩念意瞪大了眼睛,眼珠子滴溜溜地来回转。只觉陆良玉手腹似乎有些暖意,将她那颗四处乱蹦的心,也按回原位。
不自觉地,想要信服陆良玉,却又觉得有几分别扭,只伸手拨下了陆良玉的手掌。
自己乖巧地将自己的口鼻捂住了。
陆良玉细心听着外头流民的动静。
仓库除了几块烂木头,便再无他物。流民很快便离开了,直奔有吃食的厨房去了。
不大一会,乱哄哄的庄园内,流民渐远,看来是拿了东西离开了。
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之际,却听得外头隐隐有几个脚步声,不似之前流民的拖沓沉重,反倒带了几分小心翼翼。
若非地窖内极为安静,大抵也听不出这几人如此轻盈的脚步声。
最为可疑的是,明明仓库内什么都没有,那几人却绕了一圈又一圈,反倒好似在查找什么东西一般。转了许久,才听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