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念意不明就里,往陆良玉身后一探脑袋,问道:“我表哥呢?”
明明方才侍卫禀告,说秦希泽要见她。她猜测,大抵因着自己这番布施,让表哥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美好善良的内在,打算表扬自己一番。
陆良玉只抿嘴不说话,往老太君的宅子里走去。韩念意见状,心下奇怪,微一停顿,紧赶慢赶跟了上来。
她倒要看看,陆良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太君已然得知了消息,眼下起身,目光沉沉地点了杆烟枪。
韩念意本满脸欢喜地入内,见了老太君的神色,不自觉又矮了几分,说话也不敢太放肆,只低声道:“给老太君请安。”
“你方才去布施了?”老太君也不搭理,只沉声问道。
“是。”提起此事,韩念意心中更加得意,当下只语气轻松道:
“我观外头的百姓实在可怜,便拿了管事熬好的粥,分发给他们。昨日,老太君教导我,要对这些普通百姓客气一些,多体恤他们生活的不易。我也不过依葫芦画瓢罢了。”
“蠢货!”
秦老太君突然暴怒,拿着烟枪重重地锤了桌子。烟枪中,点燃的烟丝火星四射,溅得到处都是。
韩念意募地一惊,身子一抖,面带不解地看向老太君。
她出生至今,从未有人这样评价过自己。父母恩宠,下人尊敬,老太君对自己一贯是和颜悦色。
“蠢货”二字,一时砸的她头晕眼花,下意识地反驳道:“可是,我这都是按照老太君您说的……”
秦老太君一时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胸口,重重地咳嗽起来。
一侧的吴嬷嬷忙上前拍打后背,帮着秦老太君顺气。
“老太君,我究竟哪里做错了?”
韩念意兀自愤愤不平,她自幼骄纵,一向最看不起这些下人,好不容易得了老太君两句教诲,决心要好好善待这些底层百姓,施展自己的恩泽。
方才布施用了厨房那个硕大笨重的铁勺,来来回回举着,弄得她从手到胳膊现在都疼。
如此一大早的辛苦,居然得了“蠢货”二字的评价,她又如何甘心。
她越是这副要问个不停的模样,气得老太君越是顺不过来气。
陆良玉见状,端了杯热茶上去,好歹伺候老太君喝了下去,不再咳嗽。
“良玉,你来解释。”
秦老太君不知是有心考验,还是真心信任,当下只握住陆良玉的手道。
陆良玉眉头一挑,只见韩念意衍眼神似刀,好似要将她戳出一个血窟窿。
这不明摆着是得罪人的事儿。
陆良玉心下叹了一口气,可不太情愿干这差事。
但眼下秦老太君既然发话,她也断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况且,她观韩念意这幅仇视她的模样,就算她对韩念意客客气气,礼遇有加,只怕也落不下半点好。
当下只随手拿了杯热茶,润润嗓子,微微一咳,低声问道:“韩姑娘,你可知,府中现在还有多少粮食?”
韩念意小嘴一撅,反驳道:“这我怎么知道?”
陆良玉也不管她耍什么小性子,当下接着道:“那韩姑娘知道外头有多少流民?”
韩念意又摇摇头,说到此处,不屑地瞥了陆良玉一眼,问道:“那你就知道?”
陆良玉实诚地摇摇头,便见韩念意不耐烦地道:“那不就结了。你都不知道,问我作甚?”
话里话外,语气依旧很冲。
若不是秦老太君在一侧,陆良玉真想撂摊子不干了。
但眼下自是不能,她压下心底想要痛煸韩念意一顿的心思,只淡淡道:
“既然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