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片人之后是美术指导。

    她今年三十出头, 长发乱糟糟地扎成丸子头，面孔略显严肃，甚至看起来有些刻薄。

    “有事吗？”美术指导烦躁道, “我刚睡，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明天恐怕不用工作, 就耽误您一会儿。”简静继续用信任卡拉近双方关系, “我们随便聊聊。”

    美术指导皱皱眉，勉为其难地同意，让开请她进来。

    简静环顾四周, 美术指导的房间也很乱，书桌和床上都堆积着满满的草稿, 笔记本电脑中正运行着模拟软件。

    烟灰缸中积攒了满满的烟头, 窗开着，却还有浓郁的烟味。

    “随便坐。”美术指导坐到扶手椅中，翘起腿，点燃一根烟, “问什么？”

    简静开门见山：“您对屈杰的死有什么看法？”

    美术指导冷漠道：“没看法，又不是我死了。”

    “听说屈杰的人缘不太好。”

    “世界上永远不缺少傻X的家伙。”美术指导一脸镇定地口吐脏话，“这中人死死了也不可惜, 你别指望我对他有多同情——我得同情我自己，筹备几年的剧才开机就碰到这中事，接下来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简静道：“据你所知, 谁对屈杰有这样的杀人动机呢？”

    美术指导耸耸肩：“我不清楚，或许很多人。”

    “今天晚上, 你11点50分就回来了，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她问。

    “没留意。”美术指导不假思索，“我回来以后就洗了个澡, 接着一直忙我的工作，什么也没注意到。”

    “这样啊……”简静看向她的窗户，“这扇窗一直都开着吗？”

    美术指导说：“开了有一会儿了。”

    “您还记得时间么？”

    她想一想，道：“我记得刚过12点，我觉得闷，在窗口抽了根烟，后来一直没关上。”

    简静立即来了兴趣：“这么说，假如有人从窗后面走过，您应该能发现？”

    “也许吧。”她并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

    简静走到窗边，向外探出身。

    片刻后，她得到了答案，和美术指导告辞：“谢谢您的配合，打扰了。”

    12点过后回来的是摄影指导，他也是总摄影师，今年四十六岁，和许多摄影师一样，肌肉壮硕，人高马大，立在那里就好像一座铁塔。

    不过与外表反差很大，这位摄影师说起话来却慢条斯理的，还调侃她。

    “没想到简老师不仅自己写推理小说，还真的会破案。”他道，“老李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呢。”

    简静：“只是恰好出过一些主意，希望能帮上忙。”

    “这样是最好的，要是报警，媒体肯定会像闻见味儿的苍蝇，没完没了地打听消息，还有粉丝……”他摇摇头，俨然烦恼，“算了，言归正传，你要问什么？”

    简静：“您对屈杰有什么了解吗？”

    “我和他不算很熟，以前也没合作过，只听过他的一些消息，风评不太好。”摄影指导直言不讳。

    简静佯装好奇：“不好在什么方面？”

    “本事不大，脾气不小，爱把自己当盘菜。”他说，“不过说实话，这中人真的太多了，多到我一点都不奇怪，要不是能挣钱，早混不下去了。”

    “可我看他演戏也很一般啊。”她货真价实地讶异了。

    “时代变了，明星能不能挣钱，和会不会演戏没什么关系。”摄影指导唏嘘，“粉丝肯花钱，市场吃他这套，老板就把他当宝贝。”

    简静道：“会有人因此嫉恨他吗？”

    “同行当然有，但我们这儿没谁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