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现在不过是吴三桂率领着六千余军卒返回,还有一半多军卒没有折返。
这些辽兵喜气洋洋,很多战马上悬挂着流贼首级,这都是战功和银钱啊。
吴三桂返回后,立即被孙传庭招去严厉训斥,辽军不听号令追击,完全失去了和步军的配合。
最关键的是追击这么远,远离了本阵,让没有骑军的京营新军处于裸奔的危险状态。
“殿下也在军中,此时骑军只有千人,如果小袁营骑军突袭,殿下安危谁来护佑,你可知罪,”
孙传庭须发蓬张,显得怒极。
他乃是大明有数的大学士,而且是大军督帅,他可不管什么辽镇的一个总兵官。
“属下知罪,”
全身甲胄的吴三桂单膝跪地,静若寒蝉。
他大约知道孙传庭,这位飙起来可以和当今硬拗,为此不惜入狱,如果他不敬服,砍了他没啥压力。
吴三桂别看勇悍,却颇知进退,知道这位大学士招惹不得。
“今日本应军棍三十,以示惩戒,但战事在前,暂且暂记,待战事过后,一并处罚,”
孙传庭挥退了吴三桂。
吴三桂被罚,让辽军军纪整肃起来。
吴三桂也是在辽军中暴怒的鞭挞训斥,让辽军军将军卒都小心在意起来。
朱慈烺的中军大帐内,堵胤锡、陆桢、李琛等三人恭立一旁。
三人都是一身的破衣烂衫。
和流民没什么两样。
陆桢和李琛也就罢了,两人就是探子。
而身为文臣的堵胤锡换做了这身装束,头发就是一个简单的木棍挽起。
须发上到处是灰土,本来红褐色的脸上几道灰尘。
他的腰弯着,好像半辈子就是如此度过的一般自然。
哪里有中军赞画,翰林院编修的模样。
说是出身贩夫走卒,没人不信。
朱慈烺讶然失笑,他如果装扮只能扮成富家公子,别的真不成。
但是,堵胤锡不愧是市井出身,这根本不是扮相,这即是骨子里的本色。
“堵赞画,你可是让某大吃一惊啊,”
“殿下,臣下从不以为市井小民如何不好,待日后致仕后,臣下就返回老家,遣散家仆婢女,做个市井小民正好,”
堵胤锡笑道。
“哪里话来,以后家国重担在身,致仕,那是以后你坐不起来的事儿了,”
朱慈烺笑骂道。
他指定的这些人才都是他要重用的,哪里肯让堵胤锡有那个闲暇,没看他这个太子每日里挣命呢。
“卿家此行艰险万分,本宫颇为犹疑啊,”
朱慈烺叹道。
击败了袁宗第所部。
说降袁时中提上日程。
最合适的人选当然是堵胤锡。
但是,朱慈烺深怕有个意外,作为他的赞画人数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他是求贤若渴啊,问题是大明没给他太多人才,酸儒倒是一群群的。
“陛下,臣下自请说服袁时中,还是很有把握的,此人心中有佛,良知未泯,相信就是没有说服他,臣下也能安然折返,”
堵胤锡微笑拱手道。
朱慈烺长叹一声,
“堵卿乃非常人,必能成就非常事啊,”
一般文人如果遇到这样事儿唯恐避之不及。
就是那些老奸巨猾的阁臣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儿,安居朝中,左右簇拥,不香吗。
和这般雍容的身份地位相比,深入敌营说服贼首,活的不耐烦了是吧。
偏偏进士及第的堵胤锡昂然不惧,自请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