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从虚掩着的铁门里传出,落入门外的里德耳中,后者收起通讯器,一个转身进入审讯室。
砰——
锈迹斑斑的铁门关上,发出沉闷声响。
审讯室内一片昏暗,唯有里德的脚步声被无限放大,仿若死神的宣判,声声敲打在奄奄一息的男人身上。
男人被绑在房间正中央的椅子上,双手被圈在椅子扶手上,遍体鳞伤,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及整个身体,渗出的血液浸润黑色外衣。
里德单手狠狠掐住男人下颚,一点点凑近,直到凑到他的耳边,“你的上层给了你什么指示?”
回应里德的只有男人微弱的呼吸声,这让里德有点懊恼,的确,他当初不应该因为过度愤怒就下手重了。
为了方便男人供出计划
,里德不得不放松一点力道,但在黑暗中他那转化成雪豹形态的利爪在男人的脖颈上缓缓移动,“是要把我们活捉回去么?还是说直接击毙?”
“活…捉……”男人的声带也在之前的审讯中受到损伤,声音粗粝得宛如指甲刮过玻璃,“他们…要……我活捉…你……”
闻言,里德嗤笑一声,兽瞳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原来他们还没有死心啊。”
男人的失血量已经达到极限,临死前他的喉咙里传来类似于咕噜咕噜的声音,“……该死的…兽人……”
这恶毒的诅咒说出口的下一秒,男人便再也没了动静。
兰瑟漫不经心地问:“死了?”
里德检查了下他的脉搏,语气同样不以为意,“昂,死了。”
“又要收拾一阵子了,真麻烦。”自从里德进门后兰瑟就退居门口,他对血腥味天生犯冲,“不过——”
兰瑟顿了顿,灰色眸子能轻易藏匿在黑暗中,“如果能亲手杀.了他,我一定乐意至极。”
“这不是你现在偷懒的理由。”里德无情拆台。
“但是打扫真的好麻烦啦!!”
*
虞秋把长发吹干花了一会功夫,她都在考虑要不要为了图方便把这齐腰的长发剪短一些。
到选衣服的时候她就开始发愁了。
因为裤子就那么一条,刚才洗掉了,现在她在衣柜里翻来翻去,当手落在那条连衣裙上时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硬。
说实话那条裙子并不适合日常穿着,因为本身就是条用于宴会的礼裙,还是她当初为不久后的学生舞会准备的。
她本该穿着这条裙子出现在宴会上……前提是如果她没有被退学的话。
算了,她从不能光着下半身?
月牙白的丝质礼裙剪裁得体,上身后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少女青涩的身体曲线。
这么一穿,总觉得下午不是去打扫卫生,反而像是去约会的了。
不对不对,为什么她会突然这么想啊!
出门前虞秋还在猛摇头试图把这个奇奇怪怪的想法甩出脑袋。早上的帆布鞋沾满污泥,她只剩下一双和礼裙配套的香槟色高跟鞋,她蹬着高跟走向海洋馆区。
那是在底下一层的,有一条楼梯通往底下水族馆。
初次穿高跟
鞋的虞秋走起路来晃晃悠悠,下楼梯的时候更是惊险万分,她不得不手一直扶着墙壁,走一步看一步。
幽蓝的光充盈着整片底下,她的脚步声早早传入里德耳中。
虞秋走过一个楼梯拐弯口,便看见了站在楼梯口等候自己的里德,对方依旧一身西装笔挺,注视着她颤颤巍巍的走最后一部分楼梯,在还剩几节台阶时恰到好处地递出手掌,牵过少女的手,帮她稳住重心。
“抱歉,我……我只剩下这件衣服了,其他的衣服我都洗掉了。”她语无伦次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