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外的声音颇为耳熟，这是……

    林暮雪手上的烛台并没有放下，依旧谨慎的对着窗口。但熟悉的声音让她动作慢下来，开始回忆这说话的人是谁。

    没等她想出来，外屋睡着的秋纹也被声音惊动了，传来披衣起身的声音：“小姐，是你醒了？可是要水！”

    “是我！让你的丫鬟先退下！”窗外的人从阴影下走出来。就着月光，林暮雪看清了他的模样。

    窗户外的人竟然是三皇子！这深更半夜的，他怎么会在这儿？

    心头虽疑惑，但林暮雪还是按照三皇子说的，喊退秋纹：“没事，我睡不着，想一个人赏会儿月，你不用进来。”

    停顿一下，林暮雪又改口：“秋纹你还是去厨房帮我炖一碗莲子羹来！”屋子就这么大，就算在外间，里面说话还是能听到些许动静。

    “是，小姐！”秋纹依言下去。等人走了，三皇子跳进窗户。

    “三皇子！这是林府我的闺房，大半夜的，你来此做什么？”

    “我查到了那辆马车的出处和买主，过来告诉你！”

    马车？三皇子说的是那日义诊归来路上撞向自己的马车。这确实是件重要的事情，但还没重要到需要星夜来访。“三皇子，多谢你查到线索。只是，这事你明日派个小厮过来知会一声便可，无需这般，这般夜半上门！”

    三皇子张张嘴，难得把话咽了回去。

    因为林暮雪说的没有错，这又不是什么八百里加急的军情，完全可以明日堂堂正正的上门再说。结果偏偏被自己弄成了像个半夜偷鸡摸狗。

    马车的消息他也是晚上才拿到的，一拿到他就想着要告诉林暮雪，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走到林府外才反应过来这是京城，是护国将军府，是林暮雪一个女儿家的闺阁。不是他边关那些随意出入的帐篷。

    他该回头的，可不知怎的，望着庭院深处的烛火，双脚不由自主的就走了进来。他原是想稍微待一会就走的，没想到正巧被屋中人发现了。眼瞧着佳人要发狠，他也只好站出来说个明白。

    “很抱歉，是我唐突了林姑娘！”三皇子拱手为礼，今夜他真的莽撞了。“不知林姑娘后日可有空与我一道去查探此事。”

    “好！”林暮雪点点头，她也想知道马车的主人到底与她有什么仇怨。

    得了首肯，三皇子也不再多留，借着夜幕翻墙而去。

    秋纹端着新炖好的莲子羹过来：“小姐，莲子羹好了！咦，这窗台怎么脏了。”明明小姐入睡前她都清理了的，怎么……

    林暮雪笑笑：“适才来过一只野猫！”

    一日后，林暮雪换上平民衣裳出了门。两个拐角后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三皇子就坐在车中。

    上次撞林暮雪的马车马时候是西边京郊马场的，车架子是东城木工做的。林暮雪和三皇子坐着马车横穿整个京城，和两家再三确认后，目标都指向了同一个医馆。

    这个医馆在富人区和贫民区中间，离素问义诊的地方只隔两个街巷。馆主姓王，不是京城本地人士，今年年初才刚搬过来开医馆。

    “走开走开，不看病你来我这里做什么？捣乱呢！”林暮雪和三皇子在医馆才开口，都还没说是什么事，王大夫就气冲冲的赶人，随即关上了大门。此后数天，医馆中都只有药童在，每每问及都是王大夫出诊去了。

    几次下来，三皇子恼了，恨不得直接拿令牌叫人过来把王大夫锁了。其实亲卫也确实这样建议了，只是三皇子想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马车的事现在证据还不足，最重要的是这事涉及到林暮雪，现在林姑娘还不想曝光她化名素问义诊的事情。如果直接说怀疑马车撞人那就势必要把这事抖出来，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