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满虽然说不打紧,余安邦还是不放心。
第二天上午,他提了烟酒之类的东西,就去找人办事。
好不容易托关系找到了分管文教的书记,人家托回来的,依旧是那句话。
安心等着。
余安邦彻底没了办法,在家又等了两天,发现还是没有消息传来,索性提着东西,去县城找关系。
听说通知书是一级一级地下来的,去县城总没错。
当然,这些事情,他都是瞒着周小满的。
他知道媳妇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记挂的,他还是不要给她增添心理负担了。
周小满确实想的比较多。
也不能怪她想得多。
因为从公社打听消息回来第二天,她就收到了娘家的消息,说是大舅家的王小小,已经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过几天,就要去学校报到了。
上辈子,她就听人说过冒名顶替上大学之类的龌龊事。
哪怕她不愿意往最坏的方向想,也不得不想太多。
不过,她内心的焦虑,是不敢让余安邦母子知道的,嘴上还要安慰他们,省得全家跟着着急上火。
毕竟,急也没用。
就这样,余家人为了家人,都默契地粉饰太平。
外头却是传开了。
余有粮跑了几趟公社,没有周小满的录取通知书,学校也没有录取通知书,周小满就是落榜了!
大家心底都一致这么认为。
与余安邦家关系好的,默默念两句太可惜了,余家走了霉运。
那些早就酸余家的,只恨不得马上去晒谷场与人扯谈幸灾乐祸。
余家的好运到头了,老天爷总算没有全瞎,把好处让一个人占了。
周小满考试分数高?
那有什么用,人家学校还不是不录取她。这是天意啊。
再说了,不是说了嘛,去年就有这种情况,又不是她周小满一个人遇上。
有不厚道的,甚至在背后偷偷议论说,是余安邦一家人太张扬,老天爷都看不过眼,所以遭了报应。
这其中,以彭寡妇一家跳得最欢。
彭寡妇在外头跟人扯谈,说话恶毒,就刚好被余秀莲碰上,两个女人当场就掐起来了。
余秀莲难得地泼辣了一回,抓花了彭寡妇的脸。
事情闹得很大,几乎整个生产队的人都知道了。最后,还是余有粮出面,才将两人拉开。
周小满也暗自生气,却知道跟彭寡妇之流争辩没有意思,索性没有理会。
她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每天跑去革委会问情况不说,还拜托县城里的姑父他们一家人帮忙问问。
时间一天天下来,录取通知书依旧没有音讯。
周遭人的反应就更加赤裸了。
周小满甚至能感觉到众人看她的异样目光。
她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学校里的事情却避不开。
陈校长开始给她安排课程。
“小满呐,那个啥,我看你最近也闲着,要不,数学课还是给你安排上。咱们学校的老师,实在是太紧缺了。当然 ,你到时候要忙,咱们再另外安排,你看行不行。”
因为知道周小满即将要去读大学,除了开学那个礼拜,学校就没有给她安排课程了。
现在这状况,显然,陈校长也觉得她落榜是板上钉钉。
周小满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陈校长见周小满沉默,以为是自己又戳到了她的伤心事,忙安慰道:“其实,在咱们学校教书也挺好的。你看,每个礼拜休一天半,每个月工资照发,有闲暇时间,还能去地里下工赚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