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立沉着脸,在屋里走来走去,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就道:“他余安邦以为把东西拉到章家,跟章主任扯上关系,咱们就不敢动他了吗?哼。”
“刘二狗,你明天就去找章小玉的前夫,就说章小玉攀上了高枝,他尽管去章家闹。要是能把东西抢了,那就最好不过 。跟他说,放心大胆闹,有咱们兜底。最好,把他本家的亲戚都叫上,不怕他闹。”
刘二狗眼前一亮,拍掌叫好:“这个主意好,听说章小玉男人全家都是无赖,又有我们给他们撑腰,肯定会大闹特闹。咱们确实暂时动不了余安邦,难道还动不了他的东西。柳哥,听说他那有不少自行车之类的玩意儿。到时候,我们也抢几辆。我媳妇前两天还在念叨要缝纫机,要是刚好有,那就更好了。”
柳树立想象着余安邦,因为东西被抢哭爹喊娘的样子,顿时乐开了花。
不过他还是叮嘱道:“咱们红袖章的人不好露面,你到时候在背后指挥就行。别让余安邦抓了把柄。”
“我晓得,明天一大早就过去。”
“记住我的话,闹得越大越好。”
“好嘞。”
送走刘二狗,柳树立坐在煤油灯下,将事情来来回回又想了两遍,这才放下心来。
这回,他要是还弄不死余安邦,他就跟他姓。
柳树立想起这几个月的憋屈,只恨不得现在就冲到余家,将余安邦大卸八块。
他敢保证,几个月前打自己的人,绝对就是余安邦,虽然他没有证据。
因为断了腿,他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能勉强下地。
能自由活动之后,他就去拜托姨父姑父帮忙。
长辈们听说了他的遭遇,也十分气愤,纷纷拍胸脯表示会替他收拾余安邦。
可他在家里等啊等,等了一个多月,都没有等来余安邦倒霉的消息,只好又亲自登门去问。
结果,姨父说他没有找到机会下手。姑父倒是对余安邦的岳母下手了,可惜,不但没捞着好处,反倒被人缠上了。
纺织厂那个沈铁军,到如今还跑到姑父家门口去堵人,说要姑父帮他想办法,重新当个小组长。
姑父苦不堪言,前两天还在跟他倒苦水。
话里话外的意思,竟然有些埋怨他,还要他自己亲自出面摆平沈铁军。
他气个半死,碍于亲戚情面,又不好拒绝,只好咬牙应下了。
第二天,沈铁军就巴巴跑到他家来了。
一大把年纪,也不害臊,竟然就当着他这个晚辈的面抹起眼泪来。只差给他磕头。
他恶心坏了。好说歹说,总算用话把他劝回去了。
之后,有人举报投机倒把。他们的人过去一查,竟然发现与余安邦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当时就乐了。
跟上头的领导说,放长线,钓大鱼。
故意放走那行人,由着他们去找余安邦。
果然不出他所料,余安邦很快就有了行动。
他就顺水推舟,找人弄了间空房子,就等余安邦等人出面,他好一网打尽。
可惜,那空房子的主人是个蠢货,被余安邦发现了不对劲,竟然不入圈套。
更让他没料到的是,余安邦竟然会跑到章主任远房亲戚家去。
哪怕他再憎恨余安邦,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招妙棋。
章主任此人,心眼小,气量狭窄,偏偏又最好面子,容不得别人说他半句不是。
他在乡下有个远房亲戚的事,整个革委会,几乎就没有人不知道。
章家女人隔三差五上门打秋风,他们那位章主任碍于情面,好几次都给粮给票。
因为这事,不知道多少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