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满落在角落里,饶有兴致地打量小姨妈一家。
小姨带了一儿一女回来,两个孩子似乎不太喜欢王家,眉宇间的不耐烦,掩也掩不住。
一旁的小姨父虽然在陪大舅哥说话,话语间的高高在上,也让人听着不舒服。
小姨夹在丈夫与儿女中间,则在一旁打圆场,满脸的尴尬。
外婆估计要发飙了。
周小满看着王外婆皱得几乎能夹死蚊子的眉头,暗暗猜测。
果然,王外婆很快就把小姨叫进了屋里,门都关了。
堂屋的气氛不太好,王桂枝与大舅妈起身去厨房做饭。
周小满也跟了过去。
这一顿晚饭,自然是丰盛的。可气氛并不算太好。
虽然大舅一直劝酒,小姨父也高声附和,女人私底下的眉眼官司也不少。
好不容易吃完晚饭,周小满帮着收拾完残局,小姨一家回镇上了。
堂屋的气氛这才变好。
“紫苏是个没用的,你们两兄妹别学她。”王外婆无奈叹气。
王桂枝与王南星兄妹忙安慰她。
又坐了一会儿,众人这才起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周小满这才有机会打听苏胜男。
原来,苏胜男在铜鼓生产队是个独特的存在。
只听她的名字,就知道苏家对她的期望。
苏父生下来就是个跛子,到了结婚的年纪,生产队的姑娘,自然都不愿意嫁给他。
好不容易托媒人去相隔几十里远的地方相中了个姑娘,怕人家嫌弃他腿脚不方便,就请了本家年纪相当的兄弟代为相亲。
姑娘一看男孩子长得一表人才,也就答应嫁过来。
哪知,嫁人之后,才发现被骗了。
那个年代,只要摆了酒,入了洞房,就不能反悔。
苏母又气又恨,在苏家整日闹腾,好不容易怀了孩子,总算安分下来。
结果,等孩子出生,也就是苏胜男出生,发觉是个女儿,苏父明里暗里不高兴,说还要再生一个。
苏母哪里乐意,在苏胜男三岁的时候,就偷偷跑了。她也没回娘家,自此不知去向。
苏家气得不行,却没有半点法子。苏父一腔怒火没处发泄,就全冲着年幼的女儿来。
苏胜男既没母亲照顾,又时不时被喝醉酒的父亲毒打,就常常往外跑。
王家外婆见她可怜,就时不时让她在自家吃饭,就是衣物,也从自家的用度里,挤出来,给她一份。
苏胜男长大了,可以说婆家了,苏父就想用她换聘礼,说了个比她大了一轮的男人,苏胜男从小好强,哪里乐意,赌气之下,就跑了。
逢年过节,就回来看看王外婆,苏家的其余亲戚,她老死不相往来。
“那苏姨妈现在在哪里?”周小满听得唏嘘不已。
王桂枝叹气:“不清楚,只知道在县城里。到底做什么,谁也不肯说。不过,我猜她也是干投机倒把的事。你大哥知道些门路,还是她帮忙的。”
简直是七十年代女强人的楷模啊。
周小满几乎想鼓掌叫好。
她明明有上辈子的阅历,也熟知历史的大概发展进程,却不敢进县城放手大干。
没办法,在这个特殊的年代,她不是土著,就不知道里头具体的条条框框。一不小心,还要给家里惹祸。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也没有那么大野心和与野心匹配的能力。她很有自知之明。
她的目标很简单,就是让全家过上吃穿不愁的日子。
再等上两年吧,到时候政策变了,她再努力一把,争取让小宝当个初级富二代。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