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邦就道:“余卫国别的本事没有,小聪明倒是一堆。我要是猜得不错。我下来,他上去。这里面肯定有他的事。”
要不然,偌大一个鞋厂,通知小姨父的人怎么就是采购。
他估计,那采购说的话,不只是通知消息那么简单。
小姨父有些话,没好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
周小满正想说什么,堂屋里传来哒哒哒的脚步。
“周妈妈,你快点进去看看,奶奶在屋里抹眼泪呢。”小宝压低声音,一脸忧心。
周小满与余安邦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无奈。
两人不敢再耽搁,起身去了余秀莲屋里。
余秀莲坐在床边上,背对着他们,肩膀一耸一耸的。
余安邦头大,推着周小满往前,示意她去说话。
周小满瞪了他一眼,只好上前,坐在了余秀莲身旁。
“妈,这点小事,你气什么,咱家卖黄鳝赚了多少钱,你不知道么,咱不眼红那点钱。再说了,你看看如今生产队,哪个家里有咱家伙食好,谁穿的有咱们光鲜。”
“那,那怎么一样,”余秀莲抹了一把泪,“去鞋厂上班,那是吃商品粮,铁饭碗,一辈子的事,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就这么黄了,还是被卫国截了胡,妈心里怎么会好受。”
“妈,咱早就说过,不管别人怎么想,咱家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没面子,咱有里子啊。”
“我又要面子,又要里子,就不行吗。原本这件事都说好了,安邦的新衣服也做了,队上的人也都知道了,现在要怎么收场。”
周小满:“……”
周小满无言以对,她又瞪向余安邦,示意她真的尽力了。
余安邦摸摸鼻子,也在床边坐下来。
“妈,你真就这么想让我吃商品粮?”
余秀莲抬头,重重点头:“当然。吃商品粮多好啊,就是个铁饭碗,一辈子吃穿不愁。”
“那行吧,那我就去吃商品粮。”余安邦一脸无奈。
“什么意思?”余秀莲错愕,她拉着儿子的手,又惊又喜,“什么吃商品粮,你去哪里吃商品粮?”
周小满也愕然。
余安邦手一摊:“就是吃商品粮的意思。在小姨父说让我去鞋厂之前,我有个机会去区里。当时我嫌远,就一直没有答应。现在既然你执意让我吃商品粮,那我就去算了。”
余秀莲喜出望外:“真的?去哪里?是做什么?每个月工资多少?跟鞋厂相比,是多还是少?过年过节有福利吗?”
她一连问了几个问题,余安邦一一回答。
他说,他在外的朋友,父母是厂里的领导,给他争取了工作机会。连人家过年发什么东西都说得清清楚楚,对工作内容也说得相当明白。
朋友,什么朋友?
余安邦在外面干的都是投机倒把的买卖,能认识父母是吃商品粮的?
周小满一个字都不信。
可看着余秀莲满心的欢喜,她不敢露出半点端倪。
医生早就交代过了,余秀莲的病,不能情绪激动。现在好不容易将人哄好了,有什么话,她还是回头再慢慢问吧。
余秀莲却是半点怀疑都没有了。
她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不停的说“那就好,那就好”。
“……妈,这回,你就先别声张了,搞不好又被人截胡了呢。咱们瞎子吃汤圆,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余安邦再三叮嘱。
余秀莲想起鞋厂的工作被截胡的事,一脸不自在,连连点头:“安安,你放心,妈知道利害关系,绝对不往外说。”又不放心地叮嘱一旁的小宝,“你也不许往外说。”
小宝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