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初升,蝉声朗,见东厢房。
“余先生起了吗?”
“五郎有何事?”
“今日某与大郎、二郎想去一趟会稽城,先生要去游玩一番吗?”全绩四人一走,家中无人招待余天赐,故而全绩想邀他一同前往。
房中沉默了片刻后,余天赐再言:“好,某也有几年没去过会稽城了,正好去耍耍。”
半个时辰后,全绩五人相伴出了家门,全有德与余天赐同行在先,全绩三人相随在后。
“余兄,昨夜睡的可好?家中简陋,请恕招持不周。”全有德拱手笑道。
“甚好,全兄热情胜于华室。”余天赐也是颠沛出生,锦衣玉食自然好,粗茶淡饭也可过。
“待会儿入了城,让五郎陪余兄游玩一圈,某还要去监看府河公事,就少陪了。”全有德开口先容个情。
“此事某也听闻了,汪知府上任便是大手笔,疏通了钱清堰,无论是朝廷公务,还是行商走货,都有一大便捷。”余天赐佩服的人不多,汪纲绝对算一个,他是士族清流中少见的实干者。
全有德也同赞汪知府的善举,又与余天赐聊起了府河疏通的原委,其中着重强调了全绩的功劳。
“这么说来,五郎也是个惠心人儿啊。”余天赐转头笑看全绩,不经意间瞧见了全绩内衫藏的纹绣,格外注视了两眼。
“余先生谬赞了,绩也是顺势事而为。”全绩拱手回应。
“哈哈哈!懂得审时度势已在常人之上了。”余天赐此刻脑中尽是那日梦境中的插翅百花大虫,心叹:附龙蛟而生的飞虎绝非俗物。
又半个时辰,见植利门。
“余兄,那某先行一步,今日与余兄相谈甚欢啊。”全有德与余天赐相交全然感受不到压力,高低话语余天赐都能接住,且回的有理有据,全有德可不认为是自己会找话题,而是余天赐智高兜住了底。
“全兄慢走。”余天赐目送全有德登船,继而转头看向全绩三人:“五郎今日可有安排?是游景?还是饮宴?”
“寻一正店,小子陪先生饮上一杯。”全绩今日来本无事,随口提了一酒局。
“我等几人却也无趣,五郎若有友人可邀来同饮,不过大郎的事我等还是要压些声音的。”余天赐负手浅笑。
全绩一听话音,心头一震,余天赐这是要看在赵与莒的面子上提携他一把,全绩可去不了临安府,他还要在这会稽城混日子呢:“绩明白,那绩就约上一二友人,叨扰先生了。”
“客随主便,请。”
余天赐在上流官场厮混了这么多年,明白上位者的一句话可以代替诸多关系。只叹全绩有位好兄弟,余天赐帮他也是在帮自己,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余天赐何尝不想当相公呢?全绩在恭维他,他在恭维赵与莒,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遂,全绩领着余天赐去了就近酒楼,又给了赵氏兄弟银钱,让他们去买衣。
在酒家上菜的间隙,全绩打发酒博士去请刘景与申洋二人,其中刘景是自家人,而申洋与余天赐是同乡,说话更亲近一些。
值此刻,店外来了两人,为首者见了全绩立即笑脸开口:“绩哥儿也来饮酒?怎不唤某呢!”
“刚遣酒博士正要去寻衙内,没承想二位恰巧入店。”
来人正是黄舒与胡平,这下全绩说什么都推脱不过,只得邀二人同坐。
“咱是心有灵犀呀,正好凑作一桌,五郎可还有朋友?”黄舒对全绩态度良好,全因府河泥沙帮他填了田,只待出手换钱,近日心情颇佳。
“却有一位上宾,是临安府来的先生,衙内陪坐一圈。”
说话听音,全绩用了陪字,黄舒隐约知道是个大人物,即笑答:“那某必须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