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
紧接着,巨大的浪花将他包裹,窒息在一瞬间涌来。
原来别离,是令人窒息的。
等一下,等一下,他还不甘心……
可惜海洋没有给他最后的仁慈。
简弈从病床上醒了过来。
严备的守卫,密不透风的窗户,狭窄逼仄的房间……
温沁伏在他的手边睡觉,柔顺的头发垂在床上。
简弈苦笑一声,想伸出手,摸摸这个孩子的头发。
然而……
他的手触及到温沁柔软的头发的一瞬间,也触碰到了发丝下面藏着的,坚硬的手|枪。
因为她趴在那上面睡觉,枪上已经带了她的体温,而不再冰冷。
但是那一瞬间,警醒的直觉让他恍然意识到,或许不是枪身上带了温沁的体温,而是温沁的身上,沾染了枪的温度。
他的手轻轻一顿,温沁立刻就醒了,整个人从床上一激灵起来,眼睛警惕地看着
他。
在看到是他醒来之后,温沁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温沁熟练地把床上的枪拿起来,别在自己的后腰上,站起身来,流畅地为简弈整理枕头,一边整理一边说道:“简弈哥哥,你再睡一会儿,还没到黎明。”
说到这里,她似是想到好玩的事情一样,笑了一下,说道:“等过了黎明,天一亮,你可就睡不成了。”
那个称呼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让简弈怔住了。
醒过来的简弈声音沙哑,基本上很难发出声音,还是用尽力气问道:“你叫我什么?”
自从温沁开始封闭自己之后,她就一直管简弈喊义父,再也不喊他的名字了。
哪怕是简弈再迟钝,他也能体会到,这个称呼里,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怨恨在的。
恨他让自己身边的同学消失,恨他带她远离故乡,恨他的身份让她再也找不到朋友……
这样的僵持,持续了很多年。
就在他醒来的一瞬间,温柔的夜色里,透不进海风的夜里,这一切消融了。
消融在,她那个久违的笑容里。
温沁站起身,去给他倒了一点热水,拿过来喂他喝水,说道:“我叫你简弈哥哥呀。我一直就是这样喊你的。”
这样一说,好像过往的几年生疏,都在这一杯热水里消失不见。
简弈想抬起手来接过杯子,然而手刚刚一抬起来,他就被巨大的痛苦裹挟了。
胸口的痛苦让他无法呼吸。
温沁连忙把他的手放下,说道:“你不要动了,我喂你喝水。你的肋骨断了,还需要时间休息。”
在她的搀扶下,简弈艰难地喝了这一杯水。
喝水的时候,他心不在焉地看着温沁腰上的枪。
等温沁把水端走,简弈这才问道:“你拿着这么危险的东西做什么?这些事,你交给徐辰逸就好。你之前不是最喜欢穿裙子的吗?你带着枪,都不能穿裙子了。”
温沁听他这样说,也不解释,只是抬起头对着他笑笑。
她以后都不需要穿裙子了。
她已经不是那个受他保护的小女孩了。
简弈见她只是笑,不说话,又想起她之前的话,脑子里也清醒了不少,问道:“为什么说天亮就不能睡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你怎
么找到我的?你和奶奶为什么没有离开这里?”
温沁看着他现在茫然无所知的样子,有点不忍心。
但是现在的时局,也容不得她瞒他。
温沁说道:“简弈哥哥,你已经睡了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里,圣期亚那的时局已经变了。”
前几天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