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流浪汉发现了他,只是站在沙滩上看,没有人救他。
温沁抱着医药箱冲了过去,推开身边的流浪汉,把简弈从水中拖起来,一步一步沉重的拽上沙滩。
那几个流浪汉面面相觑,沉默了片刻之后,有人开始嘟嘟囔囔地跟她讲当地语言,她根本听不懂。
温沁为了壮胆,故意做出很凶的样子,大声说道:“都让开!”
那几个流浪汉显然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都在碎碎念的唠叨着什么,凑在一边看。
因为圣期亚那的治安实在是太乱,可怕的新闻层出不穷,她压根不肯信任这里的任何男人。
即便是下午前来主动给她留手机号码、试图告诫她的孔扬,她也心怀戒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温沁就形成了一条逻辑:这世上除了简弈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危险的。
可是简弈实
在是太沉了,温沁快要拖不动他。
穿着那么沉重的防弹甲,也不知道他是何其的幸运,可以被这么冲上海岸。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温沁实在是拖不动他了,只好蹲下身来,解开他的衣服,想把防弹甲解下来。
她来的时候太匆忙,更不知道这里海岸边深夜会有流浪汉,穿得还是女孩子在家时穿的裙子,这么一蹲下来,粉色的裙摆沉入水中,沾满沙子。
就在她蹲下身的时候,一个流浪汉走上前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温沁此刻孤身一人,早就如同惊弓之鸟,立刻警惕地转过身,一把从怀里掏|出枪来,气势汹汹地指着想走过来的流浪汉,厉声说道:“滚远点!”
那一刻,月光下,温沁和他的眼睛对视了。
那是一双好心想帮忙,却被人深深刺痛的眼睛。
温沁没想到这个流浪汉是想要来帮她的,她只是害怕,好害怕,太害怕了。
流浪汉的眼睛,往往都是迷离的,像是喝醉的人,既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哪儿,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那个流浪汉被她吼过之后,短暂的受伤之后,又回归到了麻木。
他只是耸耸肩,沉重地托着脚,一瘸一拐离开了。
温沁于心有愧,只好又叫了一声:“喂,刚才想过来的那个,你听得懂中文吗?”
流浪汉往前走了两步,半晌才站定,站住了之后也只是背对着她,不转过身。
被人误解、伤害的人,总是很难拉下自尊,再回去受人责难。
但是,他还是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温沁,麻木地说道:“会一点。”
他的相貌是典型的当地人,棕色的皮肤,浅色的眼睛,鼻梁骨很高,脸瘦削得像是被刀切过。
温沁的手在衣服里一通乱摸,掏出点钱来,说道:“你过来。”
流浪汉看了一眼她手上的钱,又看看她手里的枪,半天才慢吞吞挪过来。
温沁把那些现金一把塞给他,说道:“你替我跟旁边围着的那些人说,我不需要他们的帮助,让他们现在就离开,否则我就开枪打人了。”
流浪汉接过了钱,看了她一眼,眼中有几分欲言又止,却还是不再说什么,只是对着那边骂骂咧咧喊了几句当地语
,人就散了。
温沁见人走了,就对着那个替她说话的流浪汉挥挥手,说道:“你走,我没有钱了。”
对方站着没有动,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钱。
温沁也就不再管他,任由他站在水里自己出神,一路拉着简弈往岸上走。
流浪汉把钱揣进口袋,抬起沉重的脚,一瘸一拐地在沙滩上走了几步,在后面声音恍惚地问道:“需要帮忙吗?”
温沁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