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诸葛执有些无奈,道:“婉儿过来。”
她磨磨蹭蹭的上前,他把手边的折子推给她,“看看。”
风婉儿犹豫了一下,拿起一本翻看,只见上头写的是“大理寺少卿孔礼,草菅人命,昏聩断案”云云,落款是刑部尚书姒甘泉。
又翻一本,这本写的是“孔礼狂妄骄横,恃才傲物”,落款是吏部侍郎顾月邀
这是弹劾的折子。
她放下折子,道:“这人大概也得了教训了,要不,算了?”
诸葛执道:“此人是朝野清流里的翘楚,如今既已交恶,若是打蛇不死,恐留祸患。”
风婉儿沉默了一会,道:“他会被问个什么罪?”
“大概贬谪出京。”
风婉儿叹道:“他原先不是这样的人,也不知抽了什么风。”
诸葛执道:“孔礼原无这等胆量,探子来报说他身旁有人挑唆怂恿,连仵作也是由那人替孔礼出面买通,孤已派人捉拿去了,一会便有消息。”
“但愿如此。”
一阵沉默。
风婉儿道:“你身子可好些?我帮你把脉瞧瞧?”
“有劳。”他把袖子捋了起来。
风婉儿走到他身旁,将三指放在他的腕部,细细的把脉,过了一会,她收回手。
还是寒极的牢脉,但是比原先要好上许多了,她想了想,道:“脉象还可以,距离上次诊脉还不满一个月,到了时候,我再来给你添减方子”
“多谢。”诸葛执道。
风婉儿摇头,道:“是我谢你,这次若无你相助,我只怕真成了板上鱼肉任人宰割了。”
诸葛执道:“官场之上,清正廉明者有,如孔礼这般公器私用者也不少,你无权无势,碰上这种人自然难逃摆布。”
风婉儿叹了一口气。
诸葛执又道:“婉儿若是留在孤王身边,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如此屈辱波折,自然不会发生,当日孤王所说并不收回,婉儿慎思。”这是说那日纳侧妃之事。
风婉儿却噗嗤一声笑了。
诸葛执皱眉:“你笑什么?”
风婉儿道:“王爷这话听着不像纳妃,倒像是招贤纳士了。”
诸葛执斟酌了片刻,道:“孤王爱惜婉儿的人才,自然谨慎敬重。”
风婉儿道:“我亦是真心为王爷效力,是不是侧妃,又有什么关系呢?王爷大概觉得女子归宿便在后院宅邸,我却觉得江湖草莽才自在。”
“江湖草莽终日奔波辛苦,不是女子归宿。”
风婉儿笑了笑,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诸葛执沉默了,他原以为她只是一时赌气,或是畏惧自己,才屈居不夜街上,却不知她竟然真的自得其乐。
这样的女子,与诸葛执过往所见的截然不同。
她的一举一动,都透出与世俗格格不入的气息,却又令他觉得意料之中。
风婉儿见他不说话,刚想说点什么调节气氛,突然一个侍卫走进来,行礼道:“探子前往大理寺幕僚太史徘家中,一无所获,只寻到一封书信。”
说着,侍卫把书信呈上后退下。
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衡郡王亲启。”
诸葛执打开信封,一阵奇异的香气从信封里涌了出来,闻之便觉得口干。
诸葛执皱了皱眉,把里头的信纸取出摊开,只见上面写着一首诗:
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
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这是前朝青莲居士的《对酌》。
见了这诗,诸葛执的眸光变得晦涩莫名,风婉儿道:“此人与你身上的毒有关。”松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