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婉儿摇头,道:“还有证人没带上来。”
“何人?”
“余氏。”
孔礼眉峰拧起,道:“胡言乱语,余氏已死,如何作证?”
风婉儿淡淡道:“她若活着,我还不问她呢,如今她死了,死人是不会说谎的,你命人抬上来,我也有话问她。”
“胡闹!”
风婉儿轻笑,道:“大人,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孔礼简直要被风婉儿气死,甚至怀疑她就是仗着自己舍不得对她动粗才这般肆无忌惮,他并不知道,风婉儿只是豁出去了而已。
孔礼冷声道:“胡搅蛮缠,仵作,你来说。”
那仵作做了一个揖,道:“亡人余氏,乃是昨夜寅时许自缢而亡,殁年五十。”
风婉儿想开口,孔礼直接道:“传余氏所在店铺的厨子、掌柜。”
很快,又有两人被带了上来,皆指认风婉儿与余氏“激烈口角”。
风婉儿此时终于明白孔礼早已准备齐全,心里一片冰凉,十分纠结要不要借借诸葛执的光。
那厢,孔礼已是执起了结案的木签,道:“罪人风氏,威逼老妇余氏,以至死亡,人证物证皆在,兹成铁案,着罚没家产,充作官奴,以儆效尤!”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风婉儿,目光里充满了高高在上与傲慢狂妄,而那只为她写下“竹枝词医馆”的手将木签扔下。
风婉儿心里涌起一阵无力,想起诸葛执的那句话:形势比人强!
木签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孔礼站起身,命左右衙役:“将风氏押去......”
话未说完,却听一阵脚步声,他循声望去,见诸葛执一身玄衣,徐步走进公堂,身后跟着数名随从。
孔礼心里不由得狠狠一沉,忙起身下堂,行礼道:“见过王爷。”
诸葛执并未理会他,而是看向风婉儿,道:“小妹受惊。”
风婉儿福了一福,低头不语。
孔礼道:“不知郡王下降,有何指教?”
诸葛执道:“此女是孤王义妹,听闻被大人传至公堂,所以孤王特来听听大人高见。”
孔礼道:“既然是王府贵亲,自然网开一面,殿下且带风氏回去便是。”
诸葛执笑了,道:“孤王受皇恩浩荡,岂敢藐视律法,孔大人纵网开一面,孤王也不敢承当,且方才听闻大人将小妹定罪,不知缘由,还请指教。”
孔礼咬牙道:“老妇余氏与风氏口角,自尽于风氏门前,人命关天,学生斗胆,判风氏理亏。”
诸葛执看向风婉儿,道:“竟有此事?”
风婉儿道:“事实胜于雄辩,方才我欲寻余氏的尸首查验,孔大人百般搪塞,如今请殿下做主,将尸首抬至公堂,待我验过,再与仵作一一对质!”
一旁的仵作听了,噗通一声跪地。
诸葛执扫了那仵作一眼,道:“何事下跪?”
孔礼忙道:“此人未见过世面,一时六神无主,殿下勿怪。”
诸葛执赞道:“大人如此体恤手下,本王钦佩万分。”
孔礼硬着头皮道:“非仵作不得触碰苦主尸首,此为官府规矩,卑职不过按部就班,萧规曹随,得罪府上贵亲,还请殿下恕罪。。”
诸葛执对风婉儿道:“此言有理,你一个女孩儿岂能如此胡闹,孤王带了京兆尹的仵作前来查验,必不使你受不白之冤。”
风婉儿还想再说,诸葛执示意她先别开口。
孔礼站在一旁,心里越发忐忑,没想到诸葛执竟带了仵作来,若是由诸葛执的仵作来查验,自然真相大白,到那时,自己又有何下场?
定不能让他们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