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礼脸上还有些犹豫,他亲自给太史徘倒了一杯茶,然后道:“先生所言,字字珠玑,只是此女亡父据说与衡郡王有旧,那日衡郡王来衙门,只怕也是为了她,这.......”
太史徘道:“郡王门下食客数不胜数,多半只是泛泛之交,心血来潮,若真看重,岂容其漂泊在外,甚至还在那鱼龙混杂的不夜街落脚?况且大人所行皆依法度,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一女子乎?”
孔礼听了,也觉得有理,深深作揖:“此事仰仗先生筹谋!”
太史徘回礼,道:“知遇之恩,岂敢不殚精竭虑哉?”
不夜街
风婉儿心神不宁的坐在窗前,上午一场忙乱,中午她也无心吃饭,随意用了点糕点。
她总觉得有事会发生,正思虑着,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她深吸了一口气,下去开门。
王捕头站在门外,神情十分复杂,他尽量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客气点,可内容却十分冷硬:“小姐,大老爷要审余氏的案子,命你入暗室,等仵作验罢尸首,即刻过堂!”
风婉儿心里道了一句“来了”,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冷静之中又带了一分惆怅。
她知道有人不会善罢甘休。
但她没想到会是孔礼。
她从容道:“多谢官爷告知,请容我梳妆。”
王捕头忙不迭的点头,风婉儿回房,将手上的戒指和发间的簪子尽数卸了,然后挑了一件利落简单的衣裳换上,头发也整整齐齐的束在了脑后。
做完这一切,她慢慢下楼,与王捕头一道去了大理寺。
到了大理寺门口,照例由一个婆子领着往里走,此间对审问女子尤其谨慎,若非定罪,不得入大牢,须在僻静房间安置,这样的房间便是暗室。
暗室在大理寺的一个角落,那婆子领了她到门口,冷冰冰道:“进去。”
风婉儿推门而入。
那婆子把门给关上了。
风婉儿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进门便觉得阴冷之气扑面而来,她打了一个寒颤,打量着周围,只见此处是一个花厅一般的地方,面前摆着一个屏风,遮住了大部分视线。
她绕过屏风,就见孔礼坐在一张圆桌旁,面色淡然又坦然。
她微微有些意外,停下脚步,只福了一福,沉默不语。
孔礼慢慢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道:“本官接到状纸,言及你逼迫余氏,致其投缳自尽。”
风婉儿道:“我与余氏确有旧怨,是她对我不住,我并无过错,逼迫二字,万万不敢承当。”
孔礼道:“余氏所在店铺的掌柜与厨子皆言你几日前与余氏口角。”
“是余氏纠缠,我并未理她,若是见了一面便是我的罪过,我与大人也曾见过,莫非大人日后的成败得失都是拜我所赐?”
孔礼被噎了一下,没来由的想起如意池那夜她巧笑倩兮,竟比原先循规蹈矩之时还要美,不由得心神一荡,上前一步。
风婉儿后退一步,扬声道:“大人慎行!”
孔礼回过神来,有些羞恼,道:“你既自甘堕落,又何必在本官面前惺惺作态?”
风婉儿道:“清者见清,浊者见浊,随你怎么说!”
“伶牙俐齿!”孔礼冷哼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给她,道:“签下名姓,本官保你安然无恙。”
风婉儿低头细看,发现竟是一张纳妾文书,她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抬起头,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你要挟我?!”
孔礼面色闪过一丝难堪,很快消失不见,道:“本官是在救你!你卷入人命官司,还想全身而退么?”
“若我不签?”
“罚没全部家产,或流放或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