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悟见司徒聿不说话, 心下明白了几分,扬了扬眉, 轻描淡写的语气, “经书抄完了吗,去思过堂面壁思过了吗。都没有是吧,
今日不把侧殿的菩萨金身修补完, 不准下山。”
“十三谨听大师兄教诲。”司徒聿恭敬回礼。
“六师弟好像还不知他此前抄好的经书, 都被谁给偷了。”了悟哼了声,似笑非笑, “他今日也在寺内, 我正想与他说此事。”
司徒聿嘴角抽了下, 再次行礼, “十三知错, 今日一定修补好所有菩萨的金身。”
被林青槐知道, 自己偷他抄好的经书,他不打断自己的腿也会打断手。
“小七,记得不要学你十三师弟, 空长年纪不长脑, 偷人抄好的经书早晚会被人打死。”了悟摸了摸小七的脑袋, 目光落到司徒聿
身上, “打不死, 也会被打残的。”
“小七明白。”小七憋笑憋得耳朵都跟着红起来。
“走了。”了悟袖袍一甩,带着快要憋不住笑的小七, 神清气爽地走下台阶。
俩惹祸精, 一走就将近一个月。
师父若是在寺里, 得罚他们去扫山门的台阶,扫到他们哭为止。
司徒聿目送了悟的身影走远, 正了正神色,施展功夫往侧殿跑。
他和林青槐约好,今日以文奎堂掌柜的侄女身份入京,谁想到一来镇国寺就撞到大师兄,被抓了个现行不说还要受罚。
踏入侧殿,林青槐站在梯子上,正拿着笔给地藏菩萨的脸添金漆。
菩萨宝相庄严,少年穿着身牙白色素面锦衣,侧脸的轮廓严肃沉静,宛如菩萨座下的童子一般圣洁。
司徒聿拍了下怦怦直跳的胸口,故意放沉脚步。
“你怎知我在镇国寺,不是说好了未时在庄子上见吗。”林青槐偏头看下去,苦哈哈抱怨,“这镇国寺的和尚真不讲理,我不小心
撞了下梯子,便被他扣在这补金漆。”
哥哥也是方丈的弟子,但不在亲传弟子的排行内。
他只跟方丈师父学武,不抄经书,也不用守清规戒律。
她自己也没守,反正及笄后就得还俗。
司徒聿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身份?就算知道了也不怕,等恢复了侯府千金的身份,推给哥哥就成。
“是非常不讲理,我方才上来找你撞到了个和尚,估计和扣你的是同一个,我也被要求来补金漆。”司徒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他还要我抄经书,说我方才对菩萨不敬。”
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十三。
偷他抄好的经书事小,被他发现辈分最低事大。
“他也这么吓唬我!”林青槐声调拔高,说完意识到不对劲,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
这么巧?
大师兄罚自己抄经书,补金漆就算了,好歹自己是带发修行的佛门弟子。
他一个上山来溜达的香客,凭什么也这么罚。
“那……你自己留下,我先去马车上睡一觉?”司徒聿感觉到他的眼神变化,当即绷紧了神经,“我不是镇国寺的弟子,便是日后
再来,他也不敢奈我何。”
好险。下回在他面前说谎,得想好了确定没破绽才行。
“那你走吧。”林青槐收了视线,继续手上的活。
他敢走,大师兄就敢打断他的腿,再关到思过堂。
不知他到底排行第几。
千万别是师兄,排她上头的五个师兄,就有一个常年在外,师父没说他是谁,她也没问过。
“我真走了啊。”司徒聿说着当真走了出去。
林青槐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