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若真卖了朕,那也是朕没本事。”司徒聿见他笑了,涌动心底的苦涩霎时散没影,身体往后一靠,眉宇间不自觉浮上笑意
,“给朕说说你的发现。”
便是他真把自己卖了,自己这心也满是欢喜。
林青槐抬了抬下巴,将昨日盯梢的发现细细说给他听。
春风楼之所以长盛不衰,不是因为姑娘们美小厮们好看,而是玩的风雅——
那楼里的姑娘小倌都卖艺不卖身,便是客人想买也不行。
曾经就有位性子刚烈的姑娘,因客人强买而自尽明志,此事过后,凡是去那的不是听曲便是吟诗作对。
动手动脚难免,总之除了最后哪一步,关上门谁也不知玩什么。
她上一世没少去,贺砚声也在那住了一个月,可谁都没发现那后院有古怪。
盯梢的人说,入夜后停在春风楼后院里的马车会将客人接走,天亮时又送回,而回来的客人大多神清气爽。
不用想也知这些人去做了什么。
这案子刑部查了三个月,转到大理寺又有月余,再不尽快查明真凶,那些姑娘怕是都要遭毒手。
事情说完,马车也到了南市。
天气放晴,风和日暖。
被闷在家中数日的男男女女,相携出门透气,街市上行人如织,小贩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
林青槐从车上下去,取下腰间的折扇“啪”的一下打开,朝丰隆绸缎庄点点下巴,偏头冲司徒聿笑,“跟我走吧。”
司徒聿抬手敲了下他脑门,自己也忍不住笑,“我没带银子,一会要让你破费了。”
上一世,他可从来没送过什么礼物给自己。
反倒是贺砚声那老匹夫,每年生辰都有他送的礼物收,有时是印章,有时是砚台或者其他的东西。
“只要你喜欢,我送你几套又有什么问题。”林青槐抬手,稍稍举高折扇遮住嘴坏笑,“大胆挑。”
丰隆绸缎庄是上京最大的一家布庄,一楼卖布匹,二楼是成衣和给贵客试衣休憩的茶室,不用担心他们买女装被人知道。
大不了就说给妹妹买的。
两人进了门,小二一看到林青槐,马上热情得迎上来,“林公子来了,今日正好从江南那边来了一批新的料子,您先上楼坐,小
的这就给您送上去。”
“我今日要看成衣。”林青槐摇了摇扇子,含笑往楼上走,“最近可有新的款式?”
司徒聿走在他身后,心跳乱糟糟一团——
买成衣要试的吧?
在他房里都不让看,今日这是吹了什么风,这般好说话。
“春裳都是新款式,林公子想要什么样的,我们这都有。”小二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林青槐略略颔首。
正好给冬至她们几个也挑上几套,她换了女装,她们也得跟着换。
二楼此时还没什么客人,小二挑了间宽敞的茶室,热情请他们入内。
“我今日是来给家中的妹妹挑衣裳的,她个头与我一般高,你给选几套素雅些的成衣送过来。”林青槐撩开袍子坐下,潇洒收起
折扇,指了指身边的司徒聿,“再按着他的身量也给挑几套差不多的。”
“小的马上去挑。”小二笑着退出去,顺手关上门。
司徒聿撩袍坐到对面,幽幽看着林青槐,“你是给妹妹买衣裳?”
他白高兴一场。
“话是说给小二听到。”林青槐打开折扇,徐徐倾身过去,举起扇子遮住脸悄声解释,“是给你我二人买的,你不是问我怎么破案
吗,咱先去春风楼砸场子,再穿着女装招摇过市,这叫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