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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善祥一晚要起夜好几次, 已经三个月没有睡过囫囵觉了,缺觉的她疲倦烦躁,这一晚她没有憋醒, 而是被腿间的温湿潮热惊醒了,她第一反应是:我居然失禁尿床了?

    幸好双腿之间夹着长引枕, 没蔓延到熟睡的朱瞻基那边去,否则就更尴尬了。胡善祥也是爱面子的人, 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一面。

    胡善祥悄悄起床换“尿湿”的衣裤, 却看到裤子上沾着血, 腹部一阵阵抽紧, 就像有人从后面紧紧的抱着她的小腹,她再次“失禁”, 流出清亮的水,不是尿液的味道, 女医和产婆都教过她, 这是破羊水要生了。

    到了胡善祥足月,朱瞻基夜里睡的十分警醒,胡善祥一叫就醒了, 连鞋都没穿,把她扶到隔间早就准备好的产房。

    胡善祥要生了的消息传出去,后宫的张贵妃、端本宫的太子妃都连夜赶来了, 张贵妃没有生育过子女, 帮不了忙,她也不添乱,安安静静的躺在罗汉床补眠。

    毕竟是头一个孙辈,太子妃坐不住,对胡善祥说道:“你能睡的话尽量接着睡, 才刚开始,蓄养体力要紧。”

    朱瞻基什么都帮不了,头一次附和了母亲的说法,“对,你快快睡。”

    一阵抽痛后,胡善祥面色如常,没有再痛,她也的确很累,侧躺着身体,将一个新长引枕夹在腿间,闭上了眼睛。

    之后就是阵痛疼醒,阵痛消失后,朱瞻基见缝插针给她喂一些东西吃,然后又躺回去,到了产婆和医女有时候还搀着胡善祥起来,扶她在屋子里走动,朱瞻基已经被“赶”出去了,永乐帝时不时打发太监马云过来问情况,他盼了重孙盼了三年,也有些坐不住。

    到了傍晚,胡善祥不记得自己换了几次衣服,总是疼得冷汗直冒,浸透衣裳。她也不记得自己第几次问女医,“我好疼,感觉有人挤着我的肚子,是不是要生了。”

    女医掀开裙摆看了看下面,摇头,“宫口才半开,还早着呢,太孙妃再歇一会。”

    根本没有办法歇好吗!胡善祥暴躁的捶床□□,太子妃用完晚饭进来了,也掀开裙摆看了,说道:“我听动静以为你快生了,原来宫口在开到这里。现在别瞎使劲乱叫,还没到用力气的时候,别散了劲,到生了时候疼到极点反而没力气了。”

    太子妃是好意,传授生孩子的经验,要她在最后关头少吃些苦。但胡善祥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看光光过,是个人有正当理由,就可以看她的私密之处。

    她不想这样,除了觉得羞耻,她觉得自己躺在这里,就是没得感情、没得尊严、也没得自主权利的一个生孩子的工具,除了生孩子,其他都不重要,她就是个产妇,所有人都只在意肚子里的孩子。

    至于胡善祥本人的感受、还有太孙妃的身份都无关紧要。

    她就是个母体。

    胡善祥想说请你们都出去,但是又一阵阵痛袭来,就像有人在她肚子里一根根的扯她的肚肠,她疼得说不出来,这回不是大声呻/吟了,她直接大叫起来。

    太子妃说道:“你要忍住,该发力时就发力。你只要出一声大动静,太孙在外面听见了,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坐立不安。”

    不提朱瞻基还好,一提胡善祥暴躁的同时又添无名怒火,她叫的越发大声,还紧紧捏着太子妃的手腕,力气太大了,掐得太子妃也疼得一魂升天似的叫起来。

    产房里的叫声此起彼伏,朱瞻基忍不住冲到门口,被嬷嬷们拦下,“产房有血光,男人进去不吉利,殿下忍一忍,女人生孩子都这样。”

    朱瞻基没法进去,就趴在门缝大声说道:“善祥,你要撑住啊!”

    撑撑撑,老娘肚子快撑爆了!胡善祥听了,更加烦躁,像个发怒的母老虎,怒气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她蓦地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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