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能告诉她,姑娘这笑意满满的样子哪里像是生气了?
荀邺将她的举收进眼底,眸色加重,“姑娘此处肿得厉害,需冰敷才可。”
言毕,他朝外头的恒九吩咐道:“去取些冰来。”
恒九领命,急忙往旁边的屋子去。
等冰块取来,荀邺先用粗布在外包了一层,而后将其敷在她的额间。
柳梓月冷不丁被冰碰到,明显的凉意袭来,激得她下意识一缩。
荀邺当她是疼,便刻意放轻了手上的作,“可是很疼?”
柳梓月小幅度地点了下头,软声道:“嗯,很疼。”
荀邺下手愈发轻柔,眸色也变得更为柔和。
柳梓月并未察觉,只侧着头连连抽气。
他声音很轻,哄道:“姑娘忍着点,很快就能好了。”
不知是何原因,柳梓月听完竟觉得没那么痛了,她眉眼弯弯,应声道:“好。”
过了好一会儿功夫,她额头上的肿包才得以消退,此时天边的红霞已逐渐散尽,只剩朦胧的夜色笼罩天空。
柳梓月起身,朝着屋外
走去,“我先回府了。”
荀邺跟在后方,“如今夜色渐晚,姑娘只与丫鬟相伴?”
额头上还有丝丝凉意,柳梓月抬手碰了碰,侧目道:“我命了马夫在茶楼等我。”
荀邺抬脚走上前,与她并肩,“我送你前去。”
柳梓月眉黛微,脸上溢满喜色。
趁他未察觉,她故意放慢了步子,应道:“好啊。”
红菱跟在二人身后,瞧见地上拉长的影子,心中甚是欣慰。
虽说她不懂男女之情,可姑娘这副模样叫她看了欢心,想来这滋味定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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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梓月刚下马车,就见一众护院立在府前候着,为首的正是她爹柳衡,神情严肃。
她暗觉不妙,还未来得及收敛面上的喜色,便听见柳父甚是严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月儿何事如此开心?不如也说给爹听听。”
“无事,我……”柳梓月话还未说完,便见柳衡的脸色沉下去,连忙改了口,“我讨了好些新奇玩意,爹可要看看?”
柳衡负手而立,道:“你先随我进来。”
柳梓月垂着头跟在后面,冲着一旁的红菱打手势,唇微,无声道:“快去找娘。”
红菱会意,连忙挪脚悄悄退开。
柳梓月盯着其向,冲她拼命挥手,催促着她走快些。
见她走远,她才认命地转回头,岂料他爹不知何时停住脚,正立在原地盯着她看。
当场被瞧见,柳梓月心狂跳不止,想来今日是不好交代了。
这还是第一次她回府这么晚被抓。
柳衡眸色幽深,盯着她道:“怎么?又让丫鬟去找你娘?”
柳梓月垂着头不与他对视,结巴道:“没、没有。”
无论是幼时还是如今,她在旁人面前不管多横,只要她爹来了,便会立马变乖。
可即便如此,她从小到大也还是挨了好些教训。
那鞭子打人太痛,她不想在挨一次。
这会儿算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挨训,怪生疏的。
柳衡拆穿她,“觉得你娘来了你就能逃了?”
柳梓月弯起唇,讨好道:“爹爹说哪里话,我又没做亏心事,何以要逃?”
“是吗?”
这一反问,令她心尖直颤。
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