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哈哈一笑, 说道:“很好,很好,你说得这样诚恳, 我不给你们一个机会, 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这样, 今天晚上,你们一人写一份声讨高寄萍的檄文, 不得少于三千字,不得有雷同之处, 明天早上交给我。你们在檄文中骂得越难听, 我越高兴,说不准就收下你们了。”
那四人眼中光芒闪动, 显然心情颇有起伏, 脸上却都丝毫不动声色,那年纪最大的那个拱手笑道:“多谢公子给我们这个机会。”
王怜花笑道:“不必客气, 等你们明天把檄文写好后交给我,再来向我道谢。”走上几步,到了那株西施粉前面,继续欣赏菊花, 浑不把那四人放在眼里。
那四人对视一眼, 年纪最大的那个又道:“王公子, 洪大福的尸体, 不知你打算怎么处置?”
王怜花懒洋洋地道:“人是你们杀的, 你们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你们杀他的时候没有知会我,怎么处置尸体的时候反倒来知会我了?如此明月,如此美菊, 你们自己不懂欣赏,那也罢了,在别人欣赏明月和美菊的时候,你们在旁边谈论杀人,谈论尸体,也不嫌自己大煞风景吗?”
那四人听他语气中颇有不悦之意,忍不住对视一眼,年纪最大的那个拱手笑道:“是,我四人这就离开,不打扰公子赏菊了。”说着拎起洪大福的尸体,四人向王怜花躬了躬身,一齐离开花林。
王怜花听了那人的话,忽然想起一事,暗道:“月下赏菊,本是无数名人骚客最喜欢做的风雅之事,他这句话说的其实没错,我确是打算在这里欣赏菊花,可是……可是贾珂先前跟老子说菊花很像……像……唉!
老子本来没想起这件事的,都怪他说不打扰老子赏菊,引得老子想起这件事来!如今老子什么都想起来了,哪里还有心情欣赏菊花啊!倘若贾珂在这里就好了,他定会先跟我在花园里赏一会儿菊,然后再回屋里赏一晚上菊。”
王怜花脸上神情变幻,一会儿羞恼,一会儿荡漾。幸好这时他面朝那株西施粉,脸上的神情再怎么变来变去,那四人躬身和转身的时候都没法看见,否则他们定会以为这位在快活林和玩偶山庄大出风头的王公子,脸上的神经出了问题。
王怜花心情荡漾,良久不能平息,过了好一会儿,再去瞧面前这株西施粉,明明西施粉还是先前那株西施粉,他心中却生不出多少喜爱之情了。
王怜花站起身来,兴冲冲地回到厢房,站在门口,灯光下见屋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道:“我早知贾珂还没过来,我在想什么呢?”
他缓步走进厢房,将门关上,然后倒在床上,将被子抱在怀里,竟然睡了过去。
但他哪能睡得安稳?每当听到窗外有人说话,夜风吹动树叶,或是鸟雀飞过天空,他便会惊醒过来,疑心是贾珂过来了,跟着从床上一跃而起,快步走出厢房,倚在门框上,凝望通向大门的那条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眼中的光芒也渐渐的从有到无。
王怜花等不到贾珂,担心贾珂来到山庄前面,见庄子里多了这么多陌生面孔,疑心这是来了什么厉害人物,不敢轻易进来,便命手下将那数十面宝石锦旗插在门口,锦旗上的“王”字是他亲笔写的,贾珂看到锦旗,便知他在这里。
眼看天色渐亮,远处隐隐传来鸡鸣之声,贾珂却始终没有过来,王怜花一次次经历从欢喜到难过,从期待到失望,终于感到困倦,将屋门一关,又抱着被子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王怜花这次一合上眼,便觉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胸口痛得厉害,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正觉纳闷,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受伤了,忽然听到一声轻响,似是重物落在桌上的声音,跟着感到一个人快步走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