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听到这话,掀开车窗的帘子, 向外看去, 只见贾珂跃下马来, 笑道:“柳大人客气了。”说完这话,他拉住柳佑年的手,两人走到一边说话。
李淳扫了一眼众人,将窗帘放下,脸上似笑非笑,压低声音道:“七哥, 咱俩这正儿八经的皇室贵胄, 来江南这么久了, 也没有一个人认出咱们。他一个小小的官儿,在江南倒好像土皇帝似的,刚进扬州,就有人认出了他, 忙不迭地过来报信,然后大家一窝蜂的出来恭迎他。嘿,好威风啊!”
李湛虽不觉得皇帝百年以后,自己能坐上那个位置, 但是朝中有朋友, 自然是一件好事,他和贾珂的交情一向不错,李淳又是他的亲弟弟,现在还没发生什么事呢, 李淳就开始窝里斗了,不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拧他的嘴,恼道:“这话也能随便说吗?”
李淳很不服气,低声道:“我又没说假话!七哥,你自己探头看看,他们这些人脸上的谄媚之色,呸,看着就让人作呕!”
李湛嗤的一声笑,说道:“谁叫你生得没他俊俏。我跟你说,早在他十二岁的时候,我每次和他在街上见面,没走两步,就给一堆荷包香囊花卉瓜果砸回来了。他调到江南的时间也不短了,扬州的人认识他有什么奇怪的?反倒是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现在大惊小怪地做什么?”
李淳听到李湛说贾珂生得俊俏,心中愈发气恼,连嫉妒贾珂出风头这件事也忘了,一拍大腿,气哼哼地道:“他从前生得很俊,这倒不假,但自从他嘴上多了那道疤,呸,丑也丑死了!偏他自己还觉得很美,没事就和王怜花看着对方嘴上的疤笑,气得我一路上都没吃下饭去。哼!这么一个丑八怪,亏扬州人也能认出他来!”
李湛和李淳不同,他一向觉得男人脸上有几道疤才好看,因此他见过小鱼儿以后,就为小鱼儿脸上那些细细的刀疤倾倒,尤其小鱼儿脸上那条几乎由眼角直到嘴角的刀疤,更是迷得李湛神魂颠倒,一度想要在自己的脸上也划上这么一条,只是碍于身份,他这一刀怎么也不敢落下。后来王怜花一时兴起,帮李湛在脸上做了
数条假刀疤,他揽镜自赏,见自己有了这几条刀疤后,仍然比不上小鱼儿的十分之一,这才放弃了这个念头。
李湛从前就觉得贾珂脸上一道伤疤都没有,太过完美无缺,反倒是一种遗憾,因此这几天瞧见贾珂嘴上的这道伤疤,虽然知道这道伤疤很快就会好了,并且他每次看见伤疤之时,便会想起这道伤疤是王怜花咬出来的,心中又好笑,又无奈,但他还是觉得贾珂因为这道伤疤变得更为俊美,这时听到李淳诋毁这道伤疤,他如何乐意,低声道:“哪里丑了,明明好看得很!”
李淳“啊”了一声,嘴角一撇,大有轻蔑之意,说道:“七哥,你的眼光可真够差劲的!”
贾珂拉着柳佑年走到一边,看向柳佑年,低声道:“柳大人,本官这次过来,是陪着两位京城来的贵人过来的。”
柳佑年听到这话,不由全身一震,一颗心怦怦直跳,寻思:“连他都说是贵人,那得有多尊贵啊?”随即转念,想到贾珂作出的这副神神秘秘的模样,于是也跟着神神秘秘地道:“是,是,不知这两位贵人来咱们扬州,是有什么大事要办?还请大人指点。”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自然是一件十分机密的要事,柳大人何不将他二位请进去,自己与他们详谈。”说到这里,眼睛上翻,看向天空。柳佑年心下愕然,暗道:“我什么地方得罪他了,他干吗冲我翻白眼?”就见贾珂将右手挪到身前,竖起食指,指向天空。
柳佑年怔了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贾珂这意思是说,这两个贵人,都是自皇宫来的,不由又惊喜,又惶恐,忙低声道:“多谢大人提醒!”
贾珂微笑摇头,转身走到马前,王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