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他们似乎坐定不走了,他也走进偏厅,找了个离他们最远的座位坐下。
待水月厅灯火熄灭,李不愁失去王怜花的行踪,心中着急,推开一个扑过来想要亲他的人,暗道:“不会有人先要对他做什么?”他是知道这些人在这黑暗的一刻钟里会变得多么荒唐,一开始被人趁黑玩弄的还只是那些在戏台上演戏的人,可是戏台上的人就那么几个,客人远远胜过他们,渐渐的,客人都开始对客人下手了。
好不容于熬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盏盏水晶灯重新亮起,四下灯火辉煌,照得地面闪闪发亮。李不愁凝目四顾,始终找不到贾珂和王怜花的身影,他想起来跟在他二人身边的绿衫少女应该是“非人间”的人,心中一动,就在偏厅里转了一圈。
这时偏厅一片狼藉,人人都在收拾身上,戏子也没法立刻演戏,没有人注意他在做什么,他转了一圈,很容易就发现了那道小门,推开小门,就看见面前是一条窄道,漆黑一
团中,只有斜对面的屋里有灯光透出,看上去就仿佛漆黑的海面上倒映着的一轮白澄澄的明月,月影因为海水的起伏不定而变成了方形。
李不愁缓步走到那间仓库前面,就见仓库中放着许多货架,靠近门口的空地上,横躺着三个人。一人穿着件浅绿衣衫,是个少女,余下两人皆穿着淡青色衣衫,是“非人间”给客人穿的衣服。其中一人浓眉大眼,鼻子硕大,嘴巴歪歪扭扭,正是“楚却梅”,还有一人眉清目秀,脸色苍白,双眼微开微闭,只露出一条缝,正是“风悦中”。
李不愁大吃一惊,走到王怜花面前,伸手想要碰他鼻息,就见王怜花忽然呼了口气,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道:“是……是你……”声音气若游丝,显然只说这几个字,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李不愁虽然武功颇高,但他从没在江湖上行走过,哪遇到过这种事,一见他们三人这副被人算计的模样,心中已经慌乱异常,颤声道:“是我,是我,你们这是怎么了?”
王怜花咳嗽几下,脸色愈发苍白,轻声道:“他们两个……已经不行啦,我……我也要死了。”
他努力抬起右手,示意李不愁去看,李不愁仔细一看,就见王怜花食指上多了一个小孔,似乎是被细针扎了一下。他这双手,手指修长,掌心柔润,本就有如用白玉雕成,现在上面多了个小孔,周围还凝固着黑色的血珠,愈发显得触目惊心起来。
李不愁“啊”的一声,道:“你……你中毒了?”有心想说我帮你把毒素吸出来,但是看王怜花手指上凝固的血液,知道他体内的毒素怕是已经侵入肺腑,再没有救回来的可能了。
他神色一黯,心道:“我好不容易喜欢的一个姑娘,她……她竟然要死了。”这时瞧着“风悦中”眼中的痛苦神色,愈发觉得她楚楚可怜,他自己一颗心也要碎了,心道:“她……她要走了,我……我不能让她最后看见的东西,是我哭丧着脸的模样,我……我得笑一笑,我得用最好的模样送她走。”便强撑起笑容来,说道:“是谁杀的你们?你……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王怜花虚弱地点了点头,抬
手一指李不愁身后,颤声道:“把……把地上那朵菊花……拿给许大人……那是……那是他要的东西。”
李不愁回过身去,就看见地上放着一朵金灿灿的菊花,花瓣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进来这么久,竟然一直没有发现这朵花,这时听王怜花这么说,便伸出手去,将这朵菊花拿在手中,正欲问王怜花,这朵菊花是什么,忽然感到头晕目眩,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他一晕倒在地,王怜花便坐起身来,从怀里拿出一条手帕,将手指上的凝固的“血珠”擦干净。其实这哪是血珠,只不过是他藏在身上的一种药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