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龙湾,漯河山庄,九曲庭——
郁郁葱葱的暗绿色丛林层层围绕,将内部的道路给遮了个严实,弯弯曲曲的大小路段穿梭林中,幽深不见出口的小道在夜色先显得如此神秘莫测。
路上每隔几米的距离便会有两个黑衣带着墨镜的保镖对立着伫立在此,也不知是在为来访者指路,还是为了保密而采取的保险手段。
一行人随着指路的明灯弯弯绕绕过了几个圈,才终于看到前方不远处的方庭木屋——
深褐色的木质被岁月打磨的早已光滑,一圈圈暗色的年轮附在其上,将整个木屋都渲染了几分深远古旧的庄严之感。
灯火之下,气氛有些沉寂的压抑,黑夜之中又像是远古莅临的神秘古堡,诡秘神秘...
沈宁雪摆摆手,让身后的保镖也按例站好,等在门外,自己则脚步沉稳的慢慢走了进去——
屋子不小,是按照会议厅的构造摆设,偌大的空间内,古玩摆件放置的恰到好处,盆栽喷泉间不停的弥漫着氤氲雾气;
泠泠水声是这里唯一的慰藉,空灵的响声不禁让人心生愉悦,稍稍放松下来。
足够坐满二十人的实木雕花长桌却仅仅摆放了七个席位,主位上那个正抽着雪茄把玩着指间扳指的彪壮男人,正是龚振纲——
龙潭帮帮主死后势力最大的一个继承人,此人亦是潭龙的现任副帮主,帮会中大小事务他都要过一手。
虽还不是帮主,却已然将帮主的姿态做尽了,由此也引发了其他人的不满。
正如他右边第一位的白衣男子——蓝洛。
如果说龚振纲是原帮主的左膀,那么这个蓝洛便是名副其实的右臂!
两人一个手握重兵,四处截杀抢夺,但毫无城府,野心不加掩饰,帮主死后则更为猖狂;
一个胸有城府,却自私狭隘,清俊雅致的文人外表下,藏着一颗近乎无情的狠毒心肠,温雅谈笑间,生死已两茫。
对于龚振纲的狂妄放肆,他虽心中不满,却也不会在面上表露分毫,有的只会在私下挑拨他与各会长的关系,煽风点火,火上浇油,他玩的不亦乐乎...
除了蓝洛,其余人皆是一身黑色西装,大拇指中套着身份的象征,脸色暗沉,让人瞧不出喜怒,周围气氛压抑而骇人,沉重的几乎让人喘不过气儿。
在他们看来,男人就该时时刻刻沉稳庄重,不苟言笑,像蓝洛那般整天笑嘻嘻的一张脸,就是个软趴趴的娘们儿,毫无男子气概!
对此,蓝洛表示自己无所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自己最清楚,面上虽是温润了点,却跟‘娘兮兮’完全搭不到干系。
只是这些人严肃惯了,看不惯自己一脸轻松悠哉的样子罢了。
呵...一群莽夫。
蓝洛乐得如此,因为只有这样压抑惯了的人,心中憋闷膨胀出了许多裂缝,让本就不严实的内心更加千疮百孔,利用的空间也就越大。
稍稍一点拨,就全都像个傀儡木偶一样听话了...
沈宁雪进去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
六个人,十二双眼睛齐刷刷的转头看向自己,上下扫了一眼又似乎嘲讽的轻嗤一声,慢慢转了回去,启唇悠悠道:
“沈总果然是个忙人,小小的一个会议,竟也让我们这些老前辈千等万等,好大的威风啊~”
一句话,既嘲笑了沈宁雪的来路不正:明明姓沈,却当了墨氏总裁,说白了,不过一个爬床的女人,沾了墨家的光罢了;
又讽刺她小小年纪,无甚根基,居然也敢耍性子当大腕,让他们这些陈蕴了几十年的前辈等着,说好听了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说难听了就是小家子出来的无名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