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啊——你怎么这么惨啊~~”
烟罗竟直接扑过来抱着她大哭,这是沈宁雪意料之外的,毕竟——
她已经说得足够简短精悍了...
“我丈夫被我老板杀死了,然后我又被灌了失忆的药,在失忆间与老板在一起了,然后现在要报复一切伤害过我丈夫的人。”
很客观,完全没有一点抒情的地方啊?连掉了一个孩子都没提呢。
沈宁雪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语气出了什么问题,引起了别人的共情,又把人搞哭了,真是罪过...
不过现在情况似乎不太对劲儿,安慰不出来了怎么办...
要不...
“别哭了,都已经是当妈快要奔四的人了,再哭童童会笑你的。”
“哇——你还有心情调侃我!那个杀千刀的老板呢?我要去弄死他!千刀万剐!怎么会有这么快的人啊...”
烟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接就要举着花瓶杀到墨家去砸死对方——
“别这样...”沈宁雪温声安慰道,抱住烟罗的腰就把人带到了沙发上,拿起纸巾一边擦着她的眼泪一边解释道:
“人我已经控制住了,放心,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吃亏过?”
“那可是、可是、可是你、我、你们毕竟、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就是怕你——”
“怕我什么?心软?”沈宁雪冷笑一声,嘲弄道:“那我可真是该死了。”
“哎呀不是!”烟罗语无伦次的组织了半晌,才清晰的说道:“我怕你心里有愧,我怕你给自己上了锁,我怕你明明心里不愿意、迈不过去却还要逼自己去做,我怕——”
“够了烟罗!”沈宁雪冷了声音低吼,眼神冰冷定定的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清晰说道:
“那就是我所希望的!我就是要杀光所有伤害过他的人!我喜欢!并乐意去这么做!
我、沈宁雪、就是为此才苟延残喘直到今日!我不会放过他们所有人!一个都不会!
一、个、都、不、会!”
“那你能放过自己吗?”
烟罗忽然问道,泪光闪烁的望着她,希望对方能给个肯定的答案。
但是她终究还是要失望了...
沈宁雪闭口不答,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累了,先回了,再会。”
便拿起包包直接大步离去...
余敢想要去送她,却被驳了回来,让他劝解一下烟罗,好好的,安心的,过自己的日子,有什么问题她会帮忙解决。
但是烟罗哪里需要劝?她仍是呆呆的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的黯然伤神道:
“其实...最需要被劝的是她啊...她哪里是那般狠心的人...她一直在骗自己...从我遇见她开始,她十天有九天都带着面具...
可如今那个钢琴家死了...她的面具...便一辈子都不会摘下来了...”
她想笑,却笑不出来,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她望着一直给她递纸巾的余敢,目光悲伤的说道:
“你知道吗?她刚刚那番话,都以为是在说给我听的...但其实...那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她不是一个真正的坏人,但她正在强迫自己,变成一个,她心中所想的,那个足够心狠手辣,足够毫无怜悯之心的坏人...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去复仇...”
“她以为我不知道...但我可是靠着看人脸色、猜人心思吃饭的人啊...几十年的时间,我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她的心思,我一眼便看出了...”
“可她不能这样啊...她会走错路的...她会回不来的...会回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