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雾茫茫, 路好似没有尽头般,一直向前蔓延,无论怎么走, 也走不到尽头。身体已经没了知觉, 意识也逐渐朦胧起来……可是不能倒下,现在还不能倒下!
脑子里已经没了其他意识, 只剩这一个执念:带她出去……
只差一点了, 已经看到出口了。
再多坚持一步, 只是一步而已……一步后却又一步, 出口却仍离得那么远。
齐恪用剑支撑着身体,举步维艰的向前移,苏莞儿僵直着身体趴在他后背上, 早已喊哑了嗓子, 空气中的花粉带着毒性,让人意识逐渐朦胧。
两人都已撑到极限,苏莞儿强撑着抬起眼皮,在齐恪耳畔虚弱的开口:“齐恪,别走了……我们出不去……”
出不去的,刚才意识清明的时候, 都被这可恶的山谷戏弄,绕来绕去绕回原地, 更不要说现在了。
“你累了吧?”苏莞儿干哑着嗓子,目光却是无比轻柔的,“停下来休息吧……没关系的……这样其实……挺好的。”
在花香里醉生梦死, 其实算是一种温柔的死法了。
似乎被苏莞儿的声音所安抚,齐恪终于停了,早已超荷的身体在停下的这一刻终于支撑不住, 毅然倒去。
齐恪身体到底的那一瞬间,苏莞儿也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彻底失去了意识。
两人倒在一株火红色的巨大奇异花朵下,朦胧的雾气中,一条明黄色带红黑色花纹的蛇从奇异花朵的花心中爬出,压断了一片火红色的花瓣。
红色的花瓣打着卷儿落下,蛇也沿着花茎爬到了地上,身体弯弯扭扭,爬过齐恪和苏莞儿的身体,来到某个穿着官靴的人跟前。
那人拄着一根黑色的拐杖,蛇沿着拐杖的尾部爬到拐杖顶端,仿佛找到窝一般,把尾巴缠到了拐杖顶端弯曲的凹痕里,脑袋则伸到了那人握拐杖的手上。
“啧!”穿官靴的男人嫌弃的皱眉,垂眸阴恻恻的扫了眼倒在地上的齐恪和苏莞儿,然后冷哼了一句:“居然坚持了这么久……真是个情种。”
苏莞儿再次醒来时,是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山洞里,当时她惊魂未定,心里还想着齐恪被蛇咬伤的胳膊,醒来时喊的第
一句话就是:“齐恪!”
山洞内黑漆漆的,唯有不远处燃着的火堆照亮了一小方天地。
火堆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燃起的,他貌似在烤些什么,听到苏莞儿的喊声后,斜着眼晴瞥了苏莞儿一眼,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没死。”
苏莞儿提在嗓子眼儿里的心终于落回心窝,这才有闲心去审视下周围的环境,看看自己现在究竟是在哪儿。
然而刚扭头匆匆扫了周围一眼,耳畔又传来面具男阴冷的声音:“……但也活不多久。”
苏莞儿心脏再次紧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面具男冷哼一声,说话时仍盯着火堆,看都懒得看苏莞儿一眼:“我用针暂时护住了他的心肺,所以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可毒不解,他也活不成。”
“咬他的是一条黄色带红黑花纹的蛇!”苏莞儿脱口而出,“找到那条蛇,取了它的蛇胆是不是就能解毒?”
电视里,蛇毒好像都是这么解的。
面具男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哼笑,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的味道:“呵,懂得倒是不少。”
可能是被这声嘲讽刺激到了,苏莞儿突然颦眉道:“不对……你在说谎。”
面具男身体明显僵了僵,用眼梢冷冰冰的瞥了苏莞儿一眼:“恩?”
“齐恪点我穴道的时候,胳膊就已经全黑了。”苏莞儿分析道,“他又背着我走了那么长时间的路,毒早侵了心肺,你再用针护,也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