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名老者信步迈入松鹤楼,三男一女四名带刀侍卫紧随其后。
来者正是薛应雄。
今日他穿得是蓝缎常服,但常年久居上位,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从身上散发出来。
薛应雄来到范小刀身前,“范小弟,咱们又见面了。”
范小刀拱手道:“原来是薛大人。”
徐掌柜虽然不认识薛应雄,但看到他身边四个护卫的装饰,绣春刀、飞鱼服,便已猜到了对方身份,心中咯噔一下,锦衣卫。京城达官显贵众多,权力门派错综复杂,只要不主动惹事,一般也不会有事。
但是锦衣卫不同,他们是那种你不找事,事来找你的衙门。而且,四品以下,有先斩后奏之权,尤其是北镇抚司的诏狱,更为恐怖,十个进去,有九个不能活着出来,素有“一日入诏狱,后悔为世人”之名。
拓跋白道:“兀那老头儿,你是何人,竟敢管我们大周的事?”
薛应雄笑道:“一个愿意花钱看你们打架之人。”
说罢,一摆手,轩辕铁柱给徐掌柜送上一张银票。“这是一千两大通钱庄的银票,我们爷说了,今日楼子里的损失,都算在他头上。”
锦衣卫送银票?
那堪比黄鼠狼给鸡拜年,给徐掌柜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收,别得不说,但是一个小小锦衣卫百户,来松鹤楼吃饭,他们都要好吃好喝伺候着,临行之前还不忘拿上一份孝敬,哪里有收钱的道理?
徐掌柜心想,他们拿一千两银子,这是要收钱的参照啊,于是连去后账房,取出来一千两银票,“一点孝敬,不成敬意。”
薛应雄微微皱眉,看了轩辕铁柱一眼,轩辕铁柱道,“怎得,嫌少?再给你们五百两,够重建你们松鹤楼了。”
徐掌柜一咬牙,又取出五百两银票。
“官爷,这是我们账面上所有的钱了。”
牛大富见状,还有这等好事,于是道:“徐掌柜,我这里还有两百文。要不,你也随上二百?”
徐掌柜道:“滚!”
牛大富碰了钉子,问范小刀,“这位是你朋友?”
范小刀道:“算吧。”
“什么来头,这么大?”
范小刀道:“锦衣卫指挥使,靖国侯薛大人。”
“啊?”
牛大富听到这个名字,整个人往后钻,恨不得找个地缝要钻进去。那几个北周人一听,来人竟是当今大明天下最有权势的几人之一,又是第一特务机关锦衣卫的头,心中也犯怵。
这些年,即便在北周,他们也听过锦衣卫的赫赫凶名。
拓跋白初生牛犊,又仗着是天策阁的弟子,才不管什么锦衣卫,道:“我管你什么人,敢拦着小爷打架,信不信连你一起打了?”
为首老者连拦住拓跋白,用北周话跟他叽哩哇啦说了一通,那拓跋白看看薛应雄,又看了一眼范小刀,冷哼一声,“小子,今日小爷有事在身,不跟你计较,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你敢不敢跟我决一死战?”
范小刀道:“怎得,生死局,还是父子局?”
拓跋白问,“何谓生死局,何谓父子局?”
范小刀道:“生死局便是比武缠斗,不死不休,两人相斗,只有一人活着出来。父子局那就简单了,两人比武,输了的以后不管在任何场合,只要见到对方,都要跪下喊爸爸。”
“小爷我比你大,若喊你爸爸,岂不吃亏?”
范小刀道:“我儿子比较多。每年磕头发红包,就是一笔不小的挑费,这么算下来,还是我更吃亏。”
“没事,赶明年,我给你包个大的!”
两人斗了一番嘴,谁没占到便宜,旋即约定了比武局。